半小时后,堂娜姐敲敲我办公室的玻璃门神采奕奕走进来。
“gān活都不锁门,是不是想在全公司树立典范,让大家都不好意思不卖命工作?”
“非法劳务记录片看多了吧?”我站起来,她笑着张开手臂要求与我拥抱一下。
“震函,你的形象太好,实在不适合当老板,老板都是面目可憎。”
“最近太多人指责我不适合当老板,理由也是千奇百怪。”我让秘书送一杯热咖啡进来,“欧洲行有什么心得体会?”
“人太有魅力也是一种罪过,我差点被英俊的乡村绅士拐带到法国边境养牧羊犬。”
“你不是早就想退休回去安心生养?”在堂娜姐面前我总是能够放轻松。
“还不是舍不得你这小老板。”她笑嘻嘻坐下来,潇洒地架起二郎腿,“听说伊森霍要来风行。”
我拉开百叶窗探了探:“看看,外头还有几位不知道这消息的?”
“你以为这是商业机密啊,这么一号财神请进来,不闹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已经算是低调,没招人把公司外围堵得水泄不通已经是万幸。”她试探xing地问一句,“你准备怎么安置他?”
“让他接莫德赛的案子。”
她拍手叫好:“嘿,物尽其用,烫火山竽立即丢出去让高手接,我收回之前说你不适合当老板的话。”
“眼下最希望是把你那形同虚设的办公室让出来给伊森。”
“想都别想!我看迈尔斯早就在计划把自己的领地隔出半间来给伊森霍支配,我可不想抢他的风头。”
我撇嘴道:“你确定自己刚回来半天?”
“我就知道某些人会妒忌我敏锐的dòng察力。”她笑着转身作势出去,“我去收拾办公室,到凯文那儿挤挤,什么时候把东头的资料室给划出来做编辑部。”
“是在谈公司扩建的事,想把对街超市那块地皮也吃下来改造成工作间。”
“深谋远虑。”堂娜拱拱手,哼着荒腔走板的小圆舞曲去搬家。
霍昀森并未亲口向我确认,但却通过家人之口传达意向,我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很高杆,也很懂得分寸技巧,母亲似乎也为我实现“照顾”阿森的承诺而感到欣慰,天知道后续节目会怎么进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电话。
“我在公司后门,告诉我公寓的地址,我上来取一下钥匙。”
“你在原地,五分钟后我会下来。”
没多废话,jiāo代完手头的事,转而下楼。
一拉开后门的细栅栏,就看见废弃铁桶边停着一辆高大的黑色敞篷越野吉普,车后堆着一个简易的行李袋,跟我估计的满车厢包裹大相径庭。他就这么随意地靠在积架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左手缠着护腕,无袖的浅色系运动装,显得一身轻便,萌动着青chūn的援引,被风chuī乱的黑发和忧郁的眼神令我想起在医院见到他的时候,那稍纵即逝的孤傲与难解。
只是这一次重新近距离地面对他,我的心qíng已与以往大不相同,是时候冷静地处理我同他之间的联系了,一味躲避并非明智,坦然一些,肯自动退一步,也许事qíng不会再糟下去,没准还能向另一个好的方向行进,开拓出新局面,呵,也许我是太乐观了,可目前,从我的角度看,也只能这样想了,没再花更多的力气去研究霍昀森要如何摆正他的位置。
他一看见我就把烟丢掉了,冲我淡笑:“不好意思,我早到了。”
“走吧。”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如果不介意,你可以住我那里。”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踩下油门,问得也够坦率:“是怎么想了想?”
“我们的关系迟早会被公开,也不用刻意隐瞒,反正我房子有一层空着。”当我意识到这话说得辞不达意,将亲缘关系和某种关系搅得暧昧不明时已经被对方抓到尾巴。
“我们的关系?你是说哪方面的关系?”他饶有兴味地开口,挑眉从后视镜上朝我不经意地轻笑了一下,“真被公开我倒也不甚介意。”
“想让我立即将你遣返机场吗?”
“那倒不必麻烦。”
除了指路,我没有再与他多说话,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