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电影其实也没什麽热qíng,听我这麽一说并不坚持,想了想又说:「那去看戏?」
这倒是个好提议。于是我们在餐厅磨蹭到各个剧院的票房差不多开了,才慢悠悠去买票。只可惜想看的票都卖得差不多了,没有好位置,最后还是去看了一齣音乐剧,笑得不行,出来之后又饿了,再去吃晚饭,晚饭时候意明忽然问:「你最近特别勤奋,有什麽让你特别振奋的事qíng吗?」
「其实倒也没有。你知道不知道言采,我那天偶尔看到他年轻时候的样子,多少有点被震到,所以在gān活的时候也附带关注他一下,查点资料什麽的。"
意明似乎是稍稍惊讶了一下,还容不得我奇怪,他已经镇定地开口:「是吗。我知道他,只是你什麽时候对陈年旧事有热qíng了?「「没什麽太大的热qíng,只是忽然觉得原来被习惯xing忽略的一群人原来有著比我相像中jīng彩得多的故事,反正我在做的论文也是在考古,就当扩充xing阅读好了。」
他点头:「原来如此。」
这口气我听得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就说:「你说话的口气真奇怪。」
意明挑眉看我:「怎麽了?」
「好像我在说什麽你熟悉的东西。」
他反而笑了:「胡说。我连一部他的片子都没有看过。」
「其实我也没有。」看见他浮起的笑意,忙把霜泣淋往他面前一推,又说,「好了,我知道这是以貌取人,你不用笑话我。快吃吧,霜泣淋都要融化了。」
和意明分开回到家裡已经将近半夜,洗澡之前先开了电视,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台正在重播什麽访谈节目,一边擦头髮一边站著看了一会儿,原来是为了庆祝卫可从艺五十年的特别访谈。以他的名声地位,他的电影我怎麽还是看过几部的,后来索xing坐下来把声音调大一点,认真地看,就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它录下来时,竟然听到他们说起言采。
最初挑起话题的是主持人,她问起卫可最喜欢的演员,后者几乎毫不犹豫地笑著说:「我还以为人人都知道我疯狂地爱著言采呢。」
全场顿时笑声一片,连坐在台下的他的太太和女儿都不例外。这段时间看老杂志,最喜欢看卫可的採访,真是妙语如珠,而看现场,加上神qíng动作,更是jīng彩。主持人听他这样说也笑了,不以为怪地笑著继续问:「这麽说来你的第一部电影《尘与雪》,就是和言采合作的吧。」
「没错,我就是从言采手裡抢走他心爱女人的那个家伙。」这又惹来一阵笑声和掌声。
「和偶像合作的感觉如何?」
这次卫可稍稍思考了一下,才继续笑著说:「当年我的戏份很少,和言采在一起的对手戏更少。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场,我想也足够他恨我了。就没有一场能一条顺利通过的。那个时候我不会演戏,他也清楚这一点,难得他耐心这麽好,一遍遍地对戏,到后来连我都开始讨厌自己了。真是不堪回首。」
「也许是你潜意识裡希望和他合作的机会更多一些。」
「是啊,我说了那时我疯狂地爱著他。」他笑起来真是好看。
「言采知道吗?」主持人也被这轻鬆诙谐的气氛感染,笑著追问一句。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在爱著别人,所以根本无暇他顾。」卫可还是笑眯眯的,轻描淡写地说。
我听到这裡大笑,直从椅子上翻下来,这人说话真是有趣。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主持人的脸僵了一瞬,好像在考虑怎麽转到其他话题上,不过卫可在笑,座下的人也在笑,没人当真,很快话题就换到其他方面去了。
后面的话题更加严肃一些,毕竟三十岁之后才是卫可事业的重心。这一段我录了下来,但录影机一旦打开,人也不可抑制地犯睏,裹著毯子瘫倒在沙发上,后来也就慢慢睡著了。
媒体真是折磨人……
我不懈地在某一年特定的几天的报章中翻来翻去。
那一年肯定出了什麽事qíng,但我得不到确证。比如言采的第一个戏剧奖,其他得奖的演员个个都配红地毯照,就连稍有名气的没得奖的演员的照片都有了,唯独他的照片只得一张得奖致辞的。但得奖感言上又看不出任何异状。再往后看一期,也就是半个月后,有一条消息说言采和某剧组解约,然后接下来的这一年裡,就再没有他的任何新闻了。当然如果是其他什麽人也就罢了,但对比一下他在同一份报纸裡前半年的曝光度,就不能说没有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