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港在那儿摆弄刚从广州弄来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评说。李乐旬靠在那儿给他泼冷水「你这衣服是人穿的么？」
「这个显腿短。」
「谁买它啊…」
「李乐旬，你别来劲啊！这现在好歹也是咱俩的买卖。」
「啊？咱俩？」
「对阿，你拿我工资，不替我分担啊。」
「真的跟你练摊儿啊？」
「怎么着？难为你了？」
「不是不是。不过，我在这儿多耽误你生意。」
「你说你，好好打扮一下往这儿一站，就是一人体模特儿。」
「成，你照模特儿价儿给我啊！」说罢，突然就不动了。
正好有人进来，四周看，成港给人家介绍。李乐旬在那儿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成港开始跟人家侃价「这还贵？我就没卖过这么便宜！」
客人还在争执。
李乐旬突然说「这么便宜你还争？」
终于把人家吓了一跳。
走在回家路上，踢起一个石子儿。徐乐贝在电话里说她跟人换了班，要晚回来。
徐乐贝的变化还是喜人的，晚回来都先打招呼了。
「晚回来小心点儿啊。」
徐乐贝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然后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一转，好像姜程都是那个时候回去的，到时，让他送！
自从到了这个KTV，徐乐贝越发觉得自己坠入爱河，每次看见姜程，心跳得什么似的。
李乐旬刚走到小区口，看见了卖烤红薯的，一块钱一个，晚上也有着落了，伸手掏钱，忽然背后传来喇叭声，往旁边让了让，又传来喇叭声，一回头，猛地呆住一辆帕杰罗停在那儿。
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车牌，又是一呆，54188。
一下才反映过来，他见过这车，是个胖子开的，还真巧，跑这儿来了。
有个人从驾驶室探出头，对着他笑。
明明不是那个胖子。
那人看着李乐旬，李乐旬手里刚接过那个烤红薯，那人看了一眼红薯说「车我买回来了。」
红薯一烫手，差点掉地上。似乎也有什么烫在心上。李乐旬对着他说「有钱了不起啊！」
第十三章
李乐旬坐在付驾驶的位子上，直楞楞地看着前挡风玻璃。方夕泽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买车的人真不是个玩意儿，把我车毁成这样。」
李乐旬没吱声。
「你瞅瞅，这座椅脏的，还有这儿，这儿，这人真他妈的邋遢。」
李乐旬还是瞅着前面。
「看看后面。」方夕泽对他说。他挺听话地向后一看。一个装水果的纸箱子，上面画着红得诱人的糙莓。
李乐旬把头转回来，还是看着前面，没看他。
「你哑巴啦？不说话？」
李乐旬开始撕手里红薯的皮，然后吃了一口。
「别吃了。一会儿吃饭了。」方夕泽说。
咽下一块烤红薯，李乐旬终于看着方夕泽，挺平静地问「你想gān吗啊？」
「你说呢？」方夕泽一边开车一边瞅他一眼。
「我说不出来。不知道。」
「非得说透了啊？」
「嗯，非得。」李乐旬又吃了一口红薯。
「你别吃了行不行？」方夕泽说「等会儿吃饭了。咱们吃好吃的。」
「那孩子呢？」
「哪个？」
「跟你在一块儿的那个。一会儿他在么？」
方夕泽一楞「你说尤加？这是咱俩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宝马呢？」
「在家呢。gān吗？」
「那不是没扔么？」
「你说什么呢？」方夕泽没听懂他的意思。
「都把车换了，又买回这个gān吗？你也看见了，车也旧了，破了，脏了，再开着，也不是以前那个感觉了。你买回来有什么用！」
「李乐旬！」
「别闹了行么？4年了都，别闹了，早就过去了。」
「什么过去了？」车速没有减缓，方夕泽的脸变得yīn沉。
「什么都过去了。」
「没有！不管怎么样，车我可以买回来，怎么辗转，也让我买回来了！你说4年前？不错，4年前我一觉醒过来，什么都变坏了，你呢，乐旬，当年，你说不爱就不爱了，现在呢？」
「…」
车吱的一声停在路边，方夕泽直直地看着他「你说爱，睡着了？那该醒了吧？」
李乐旬直楞楞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