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说话,所以,人们很难发现,他越来越安静。
有一个人,却知道,李乐旬漫无目的的生活。
他有时开着车跟他走很久,有时在蛋糕房对面的咖啡厅看着他在制作间坐在地上画画,很心疼他。
「怎么不去哥家了呢?gān妈可想你了。」姜程逮到他说。
他看见李乐旬仰起带着喜悦和期盼的脸,又肯定了语气说「老太太老念叨你,说你怎么不去呢。」
{说不出话,去了她会闷。}
「她喜欢打牌,正好,我们四个可以打牌。」
李乐旬拼命点头。
四个人围着牌桌,老太太还准备了好多好吃的,李乐旬边打牌边吃,姜程看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就高兴。有时玩牌时间晚了,他就住在姜程家里。
老头儿老太太都挺高兴,有人陪着自己玩。所以每天做好饭就等着姜程和李乐旬回来。
有一天,老太太对姜程说「这样多好,以前你也总是不常回来,现在啊,才像个家。」
姜程听出什么,却没有多说。
老太太又说「大家都高兴,我们就高兴。小旬不能讲话,怪可怜的,以后多叫他来。」
姜程点头。
老太太突然拍了拍他肩膀,说「小程,这两年,你也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小俊也都不在了,别想那么多。」
这话怎么能由母亲来劝自己?姜程赶紧搂着老太太说
「妈,我们都开心地过日子,好不好。」
老太太点头。
日子久了,不打牌地时候,乐旬也会过去,有时给老太太按摩,跟老头儿下棋,有时帮老太太做饭,姜程更是时常回去。吃过饭,跟李乐旬聊聊天,时间过得很快。这样地日子,竟令姜程感觉到幸福。
对姜程的家,李乐旬也有了依赖感。
成港有天拉着李乐旬悄悄问「是不是真的和那个姜程在一块儿啦。」
李乐旬一楞。
「他接你去他家,你有时还住在那儿,又一块去上班,怎么看怎么有问题。」成港说。
李乐旬给了成港一下,对他呲牙。
成港笑嘻嘻地说「你呲牙咧嘴也没用。你放心,徐乐贝的心如今归我成港了,你放心跟他在一起。」
李乐旬扭成港的耳朵。
「你快点说话吧,不然化说话为动作谁吃得消啊!」成港扑过去还手。
李乐旬和他在沙发上厮打起来,两个人像动物世界里打架的小老虎。
徐乐贝正好进门,看见俩个人打闹的样子,脸色有点变,但随即嚷嚷「你们gān吗呢!注意风纪啊!」
李乐旬立刻把成港如烫手山药一样推开。
成港手上明晃晃的手表进入了李乐旬的眼帘。
那个人刚走的那几天,也曾经觉得他会很快回来,毕竟,他曾经跟他说’我还爱啊’,他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几乎要疯掉。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大概,他和方夕泽,会这样结束。
一报还一报。李乐旬没有遗憾。亏欠别人的时候,他太难受。现在,居然有时很开心。
李乐旬有些微秒的变化,自己并未察觉。
做蛋糕的时候,他总是会不时抬头看看对面的咖啡厅;
快下班的时候,总是不停张望门口,或者能看到姜程会来的那条路的玻璃窗;如果早去了姜程的家,门响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看向门口;越来越多的往姜家跑;越来越依赖那种生活;
越来越享受和姜程坐在沙发上他说着话,或者看着他本子上的东西,写字和声音的聊天。
越来越沉浸那屋子里温暖的感觉。
…
是不是太寂寞了?
大洋彼岸的初夏,方夕泽没来由的烦躁。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和尤加恢复了一切。两个人又光着身子睡觉,又在做爱,又一起泡在大浴缸里,周末还是回去他们认识的GAY吧。两人有说有笑,他们几乎寸步不离。
方夕泽回家的时候,从来不带尤加,但是,有一次尤加跟过去了。故意表现出亲昵。
方夕泽的妈妈,居然和颜悦色。
猛地就想起了李乐旬,他妈第一次看见李乐旬的时候,脸黑的像块黑布,如果她是铲土机,恐怕李乐旬立刻就被铲出去了。
方夕泽看着聊得高兴的尤加和妈妈,突然间兴致很坏。
回去的车上,尤加突然说
「以前见过你妈。」
「嗯?」方夕泽吓了一跳。
「我找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