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股邪火,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句子里的哪个字。
我对他说
“很遗憾,他已经走了,离开北京了!”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樊宇当初坚持不离开北京,也许正是和骆淇有关,现在,张桥死了,他这个梦也破碎了,于是,他要走了。
骆淇睁大眼睛
“走了?他走了?”
“对!”
我转回头。心里很不平静。骆淇没有追过来。我讨厌他这么做,讨厌!
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里面传出yīn阳怪气的声音“展晖啊~樊宇还是呆呆的么?”
是秦庄。
我啪地把电话挂了。
他马上又打过来“挂我电话,你活的不耐烦啦?”
我又把电话挂了。
他再次打了过来。我对着话筒吼“你丫神经病吧!”
他在里面哈哈大笑。然后他把电话挂了。
张桥,爱的极端,秦庄,更是变态!
我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快步进去,樊宇又在那儿拿着铲子尝。
我说“你怎么老是把口水当佐料啊?”
他吓了一跳,然后吐了下舌头,说“我老怕盐放多了,你那次不是说吃咸的对身体不好吗?”
那次,我发无名火儿,对着樊宇做的饭,说了这么一句。他竟然还记得。
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其实,我没有说过我喜欢,大概,那时总是那些菜下去的比较快吧,于是,他记住了。
我吃了两碗米饭,菜也没怎么剩。他本来要把剩下的东西倒了,我说别,我明天接着吃,你走了,我没现成饭吃了。
他说“没事啊展晖哥,我明天下午的火车,走之前,再给你做几个菜,你晚上回来热一下就行了。以后,就,就不行了。”
我假装开玩笑似地把他搂在怀里,说“要不你别走了。”
他嘿嘿地笑。
晚上,坐在院子里。正是季节转换的时候,快要来临的秋天已经令晚上有点凉了。
樊宇望着天空说“那个就是北斗星吧?”
“北极星。”我说。
“北京的好天儿特别少,这么晴朗的天空,还真不多。”
“对阿。”
“我把东东先留下,等我回去安顿好了,再来接他,行么?”
“行!”我立刻说,还有些高兴。那就是还能见到他。
“我回去可能就不用这个手机了,家里也没有电话。不过,我记着你的手机号呢,逮着电话了,给你打哈?”
“好。”
“那个,你这儿地址我得记一下,我给你寄东西过来,我们家得花生可好吃了,我自己刨出来,寄给你。”
“嗯。”我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我说“你在北京好几年了,回农村去,习惯吗?”
“嗯。慢慢就习惯了。”
“咋习惯。”
“帮我妈gān活啊,或者在村里那个什么厂找个工作,要不,到我表姑那个饭馆儿工作去。然后,就,就那样了呗。”
“再找个媳妇?”我顺下去说,却猛地收住了嘴。
他低下头。半天才说“我真对不起我妈。”
“那就在北京吧,都习惯了,而且,你妈也不会…知道。”
他摇头。
“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了,看着我妈好好的,还有我姐。你,也要好啊。”
我觉得我要哭了。把头扭向了一边。
“展晖哥…”他想说什么,突然喘气声越来越大,然后,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伴随着更粗重的喘息。我猛地回头,发现,他竟十分艰难地呼吸着的样子,一下一下,随时要呼尽最后一口气。
“怎么了樊宇,怎么了?”
他激烈地喘息着,喘息着。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我只是看得出,他在拼命地呼吸,我用手揉搓他的前胸。他抓着我的胳膊,一边喘一边说“展晖哥…好难受!”
我快要疯了,在我无能为力面对着这么难受的他的时候。
10分钟后,他慢慢平复了下来,歪在那里。
“展晖哥……我完了……”他说。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我耳边是医生的话“如果不好好养,得了哮喘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