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归其,还是我自己这脾气闹的。我就是一填堵的东西。
算了,也活了20多年了,什么根儿也种下了。该怎么着怎么着吧。以后,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的时候,多把一道关,问问自己是不是非得这么说,这么做吧。
于是,在我自我分析,将自己全盘否定破罐破摔以后,我开始有了片刻的伪坦然。我和卫同叶禾走在一起,也喜笑颜开,也cha科打诨,也貌似善良,也软语温香,也看上去像个心胸开阔的人。
卫同和叶禾适应得很好,好像我的变化是严丝合fèng的。实际上,那有那么大一深沟,你们就看不见?还是,根本我是什么样你们都无所谓?
这样的转变,倒换来和卫同jiāo心的机会,卫同开始跟我谈人生了,他说:“你说人这辈子图什么?图钱?图利?还是图感qíng?”
我说“图个乐吧。”
“图什么乐?”他正色说,他正色的机会还是不多的“你说,我们公司的那些人,费劲心思地向上爬,明枪暗箭地互she,有劲没劲?你爬上去了,把人家踩在脚下,或提出门槛,能有多高兴?半夜能乐醒?”
“碍你事儿么?”
“什么?”
“碍着你了么?”我问“你是踩人的那个,还是被踩的?还压根是个看热闹的?人家怎么着那是人家的本事?有踩的,就有甘愿被踩的,不甘愿的,也会踩上别人。你要不愿意被踩来踩去,就躲远一点。”
“他妈的说躲就躲?我们都是池鱼,能不被秧及吗?”
“池鱼就自得其乐呗?不喜欢了,走人就是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说得轻巧!那是饭碗!”
“所以你这辈子就是图个饭碗呗。”我轻描淡写地说。“你要图这个,就只能当池鱼了。”
“那你图什么?”
“我就图个乐。高兴就待,不高兴就走。”
“怎么这么不上进呢贺正午?!”
“我就图一不上进。”
“二皮脸了吧?”
“我就图一二皮脸。”
“你看你看,那倒霉孩子劲儿又来了。”卫同无奈地说。
“你图感qíng吗?”我突然问他。
“图!”他想也没想就说“这世界上要是没感qíng,就真没劲了。人和人就啥也没了。”
我看着他,心想,他和叶禾的感qíng,深到什么程度了?
“你呢贺正午,图感qíng吗?”
“还没看见感qíng呢,看见了,再说。”
“你妈的,你白眼儿láng啊,你爹你妈不算感qíng,咱哥们儿不算感qíng?”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
自此,卫同动不动就说我冷血,说我没心没肺。爱谁谁!
王浩果然到处给我下绊,每每对我的工作成果不满意。大huáng是我们组里一大哥,是个热心人,逮着机会就教育我“你说你小贺,谁惹不好你惹他,王浩这厮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当自己是huáng继光呢?你也不探探形势,这王浩一门心思冲着城市经理去的,这润妮一来,多给他填堵啊……”
“慢着huáng哥,润妮是谁啊?”
“就是梁思雨啊。”
润妮。噢,原来是rainy。服了我。
“哦。”我点头做谦虚状。
“不过丫也没辙,谁叫润妮是杨彼得的人呢是不是。”
“对对。”
“我就说,这女的吧,容易成事,稍微有些姿色的更容易成事儿了,有天然资源啊。”
“哈……是。”
“你就自己小心着点,别出错,尽量少出错,出错也别让他逮着。他已经捅过你一次了,说什么整顿组员什么的,捅到杨彼得那儿去了都,所以你呀,自求多福吧你。”
“谢谢你huáng哥,你说的是。”
那天,风和日丽,我又多福了一天。王浩又当着好几个人面数落我一番,说什么我的管区店面布置差,一个大型超市进不了店什么的。我就听着,不搭理他。
大huáng冲我投来担忧的目光,我冲他眨了一下眼睛。谁知一抬头撞在另一双眼睛上,那人正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我本来想看别处,见他没有移开眼光的意思,只好冲他叫了一声:“Pe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