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冯趣不屑地评价道:“贝乐什么都好,就是又娇又作。”
“然后啊,我十根手指刨烂了都没能再刨到虫子,又饿了许多天,我觉得我们快不行了,只好咬破手腕把血喂给他。”元明清说这些话时,平平淡淡,好像只是让出一颗糖,“他昏迷了,但他知道。”
冯趣小声问:“再然后呢?”
“我以为这份爱是心照不宣的,可半年之后,他和罗莫声好了。”元明清事不关己地耸耸肩,当年怎么不甘心、怎么爱恨扭曲,如今全释然了,再说出来是何等的心平气和,连自己都唏嘘。
“你还爱他。”
“一直爱着,但肯定不再是爱qíng,想必他也一样。”不管多么浓烈的爱qíng,断了就难以再续,人变了,感qíng也不复如初,不要qiáng求什么破镜重圆,只有傻子会摔破手中美好的镜子,去圆从前那一面破镜子。“冯趣,你是聪明人,想清楚该抓什么放什么。”
“阿嚏!”贝乐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莫名其妙地抽张纸巾擦擦鼻子,瞪向江兆唯:“肯定是你带了一身猫毛回来!”
“哪有?我都洗过澡了!”江兆唯下意识拍拍身上的大T恤。
“唉,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贝乐歪过头认真思考着,一手钻进江兆唯的T恤里乱摸,“打个喷嚏竟然忘记了。”
“噢噢?啥事?”江兆唯的两只贱爪子没完没了地骚扰贝乐的rǔ尖,左戳一下,右戳一下,用“两只老虎”的曲调自娱自乐地哼着:“两朵咪咪两朵咪咪~粉红滴~粉红滴……”
贝乐烦了,勒住他的手腕恐吓,“啧,猥琐个什么劲呢你?管管两只贱爪,否则一会儿让你哭!”
江兆唯迅速把两手搁到耳朵两边做投降状,“贝勒爷饶命啊!”
贝乐命令,“腿缠上来!”
江兆唯立马缠上贝乐的腰,用脚背磨蹭对方的屁股,一脸陶醉:“贝勒爷的PP真圆润~比我还翘哦~”
“老实点!”贝乐哑然失笑,俯身捧着他的脸,“想起来了,刚才想问你,回学校去念书怎么样?”
“啊?”江兆唯傻了半秒,一头往贝乐身下扎去:“英俊的大象!你好吗?我是小唯~~”
“严肃点!”贝乐把他摁回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只是休学,办些手续就可以回学校的,不难。”
江兆唯缓缓地抬起手捂住脸,哼唧着憋出一句话:“我不爱念书。”
贝乐摸摸他的头发,嗓音柔和:“你不是品学兼优吗?只要你想念,我可以供你。”
“我,我……”江兆唯的眼珠子在手掌之下滴溜溜转,“我还要赚钱供我哥留学呢!”
“唉……我的小可怜。”贝乐的叹息幽怨而婉转:“我按你说的日子算了算,他今年就要毕业回国了。”
江兆唯说话没底气:“呃?难道不是明年吗?”
贝乐哈哈大笑,扒开他的手,低头在他鼻梁上亲了一口:“傻小子,瞧你糊涂的!是今年!我不会记错的。”
“对哦,呵呵,嘿嘿……”江兆唯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楼下猛然传来一连串电话铃声,贝乐支起半身,不耐烦地一挑眉,“这么晚了,谁的电话?”
“我去接我去接!”江兆唯正愁找不到借口推脱,听到铃声当真是捞着救命稻糙,一跃而起,夺门而逃。
江兆唯倒确实有个留学的哥哥,不过早八百年前就回国工作了,小骗子说的话十句九句是假,贝乐竟然这么认真对待,真是愁死他了!一路没有开灯,他摸索着走到楼下,愁眉苦脸地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一个细弱的男音犹如蚊子一般嗫嚅:“明清在吗?”
“他下班了。”江兆唯没好气:“你哪位?”
“请问……怎么联系他?”那声音明显带上了哭腔。
江兆唯想也没想,随口说:“打他手机吧,他的号码是……”
“咔哒”一声,电话断了。
“咦?”江兆唯莫名其妙:“喂?喂?”
陈跃进在乌漆漆的走廊那儿探出头来,“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