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趣掐断电话,冷然问:“为什么离家出走?”
江兆唯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冯趣哥!我跟你说啊,我其实是我爸在实验室里用huáng豆芽培育出来的,打算在我满十八岁的时候解剖我!”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哽咽了,同时捂脸,伤心得十分bī真:“我知道后就逃出来了,我命苦呦……”
冯趣嘴角抽搐,“你不要再侮rǔ我的智商行吗?”
江兆唯痛苦地呻吟:“我说的全是真的!我的编号是huáng豆人384……”
冯趣连带眼角都一起抽搐,亮出一张名片在他面前晃晃,“认得这人吗?”
江兆唯立马看到了他哥的名字,脸色骤变:“你哪来的?”
“他今天找到家门口了,”冯趣冷着脸调侃道:“huáng豆人384,我是在帮你,你如果不和我合作,很容易被他抓回实验室哦。”
在大家回到国王坛之前,冯趣全盘拷问出了江兆唯的身世,其实这小子不太简单,他出身耽美书斋,父母中年得子,倾尽心血培育他,他也挺聪明,打小是尖子生,跳了三级,不想到了高考前夕沉溺于动漫和网游,成绩一落千丈,没考上某名牌大学的少年班,复读时又开始叛逆期,更加破罐子破摔,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父母和哥哥恨铁不成钢,把他丢进了全日制的问题少年监管学校。没过多久,江兆唯在一次放风中“越狱”,生怕再被家人关进监管学校,就一直没敢回家,扒火车流làng了数个城市,直到遇见贝乐。
贝乐定完货回来,看到江兆唯出奇乖顺地窝在电脑前敲字答复顾客,感到十分意外,走过去弯腰吻吻他的脸蛋:“小贱,今天真乖。”
江兆唯心事重重地搂住对方的脖子,嘟囔:“贝勒爷,以后我每天都乖乖的。”
冯趣忍俊不禁,chuī着口哨出门了——他得去和小俞打声招呼,一起替那贱小子隐瞒到成年为止。
元明清这一早是要照常去赭雄那讨债,可是出了家门口,在楼梯角被一伙彪形大汉挡住,为首一个却是高瘦小白脸,眼角带桃花,说话文质彬彬:“元先生,你好,我是斯洛普的经纪人,姓伊。”
“你好……有何指教?”元明清环顾一周,发现来者不善,除了经纪人,个个是虎背熊腰、肌ròu发达。
“李家的女主人,希望与您谈一谈。”
“去哪谈?”元明清做好被打死沉河的心理准备,心底有些发憷。
“玉色山李家。”
即使寡不敌众,也不会坐以待毙,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背贴墙,元明清站稳下盘,绷紧肌ròu,淡然微笑着捏紧拳头:“谈些什么?”
“这些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伊树雪向前一步bī近,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胁迫道:“元先生,斯洛普因为你一直在绝食,还把自己的手割破了。”
元明清心头一紧,随之一阵抽痛,放松气力摊开拳头,他笑容有些僵硬了,“劳驾您带路吧。”
冯趣从小俞家讹走了两大盒面包虫,心qíng不太好,如果不是盛许又给他打电话,他本会和那几只可爱的小奶猫再玩一会儿。
盛许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他都没接,这次也不例外,直接掐断了。
他和二叔的恩怨,他还不了,也不想还了,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多无辜,也不认为那小子有多坏,但就是讨厌,抑或说,那小子让他惶恐,导致他一想起对方就莫名的心烦意乱。
至于为什么惶恐——转过巷子,他看到了盛许,知道为什么了——盛许站在铁门外,倚着栏杆,与陈跃进在说着什么。
说什么?那还用猜吗?事qíng已经挑明了,双方剑拔弩张,各怀仇恨,还能指望盛许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那小子必然像那年一样编造谎话,挑拨离间、刺伤人心!
盛许看到他,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眼中的挑衅昭然若揭;而陈跃进背对着他,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样的表qíng!
冯趣脑子里“嗡”了一声,骤然一片空白,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拽走陈跃进,粗bào地搡开盛许,压抑着怒火呵斥:“滚!”
盛许没有反抗,借力连连倒退,笑模笑样的一点也不生气:“冯趣哥,你别不好意思,我和跃进哥说的都是事实,你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