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jī屁股一样的绿帽子,”冯趣扶着门框直喘粗气:“配什么墨镜都让人想吐!”
贝乐毫不气馁,换了顶灰色歪边礼帽,转身照镜子,“那还是这顶吧,大方自然。”
“你是不是该把店里和家里的事儿都jiāo代一下?”冯趣嘴角抽搐:日你的隆冬球,催死人命的叫我赶回来就是因为这种破事?
“最近没注意保养,黑眼圈都出来了!”贝乐左照右照:“冯趣,你看我是不是没有以前帅了?”
“你是不是打算关门歇业?那我去发倒闭公告了。”冯趣连带眼角都抽了:你丫就像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一听要见皇上就乱了分寸。
“衬衫八件,呢子大衣六件,领带么……”贝乐充耳不闻,拎着一串领带犹豫不决:“带什么花色好?”
小俞默然旁观一会儿,冷然问:“你怎么找到小唯的?”
“gān脆都带上吧,反正不占位置。”贝乐一呼噜将领带全搁进去,头也不抬,“我找到他哥的电话,打电话问了详细地址。”
“你有什么打算?”
贝乐脱口而出:“找他回来啊,还用说吗?”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
贝乐顿了顿,停下手里的活,直望向小俞:“你什么意思?”
小俞难得地没有笑,“江家只当你是关心小唯的好心人,如果知道你们的关系,知道你的目的,没有告你就不错了,更不会向你透露地址。你带他回来?凭什么?”
迎头一瓢冷水浇灭了雀跃热烈的狂喜,贝乐敛起洋溢满脸的笑容,若有所思地回答:“凭他会跟我回来。”
“凭他现在没长大,凭他现在被你迷得七荤八素?凭他现在,会跟你回来?”小俞连续qiáng调了三个“现在”,接着问:“bī他和家里闹,为你牺牲一切?”
心里放不下去,嘴上答不上来,贝乐脑子里一片混乱,木讷讷地垂下头:“我……”
小俞苦口婆心地劝道:“那孩子报了一个很好的培训班,才刚静下心念了一段时间,这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做的事儿,不管考试结果如何,能考上什么学校,也比现在这样辍学流làng好……”
贝乐蓦地挑起眉,幽幽地盯住他:“你怎么知道他报培训班?”
小俞哑口无言,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贝乐撒下手里的衣物,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揪住小俞的衣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贝乐!”冯趣连忙阻拦:“他说的没错!”
“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吧!他知道小唯的下落,却不告诉我?”贝乐嚷完,眼圈发红地质问:“难道,你也知道,也瞒着我?看着我每天牵肠挂肚地煎熬,好玩是吧?”
冯趣哭笑不得,辩白道:“我发誓,我真不知道!真的!”
贝乐推开冯趣,咄咄bī人:“那你别拦着我揍他!”
小俞坦然承认:“对不起隐瞒了你,可我没有恶意,只是同qíng那个小孩。他虽然猥琐不要脸,但真的很早熟,也很自卑,常在你这受了委屈,就跑到我那去对猫猫狗狗吐苦水,尤其是明清遭绑架那段时间,他像只惊弓之鸟……你对他真的不够好。”
“闭嘴,”贝乐截断他的话,“我的错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狗拿耗子!”
冯趣连搡带推地隔开两个人,“贝乐,你冷静下来考虑考虑!大动gān戈带他回来,对他没有好处……”
贝乐反驳:“你不就是你二叔带大的?他在我身边也可以……”
冯趣吼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成长在正常美满的家庭里!”
贝乐动了动嘴唇,心灰意冷地坐倒下来,没有出言。
冯趣掰开贝乐的拳头,缓下语调:“别怪我说丧气话,十七岁时你爱的人,现在还爱吗?”
十七岁时爱的人,现在不爱了。
“你改变他的未来,好则好,不好的话,不能重来的……也许有一天爱不在了,他为你牺牲越多,怪你越多。”
十七岁时的牺牲,现在后悔了。
“江兆唯太小了,等他成年,是个男人,能拍着胸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再来谈爱,说在一起,更成熟稳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