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陆嘉川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来，便回头去看。
咖啡馆的落地窗外，周笙笙定定地站在那，目不转睛盯着店里。
陆嘉川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顿。
张莹然。
穿着无袖小红裙的女人正坐在一张桌前，妆容jīng致，言笑晏晏，在她对面坐了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面带微笑，礼貌又客气。
看这qíng形，要么是在相亲，要么是在约会。从两人的表qíng判断，应该不太熟，大概刚认识不久。
周笙笙瞧瞧陆嘉川，伸手笑嘻嘻指指落地窗内：“小公主。”
“小公主？”陆嘉川眼神一冷，“老巫婆。”
“……”她被逗笑了，斜眼看他，“上次你不是还带人回家了？怎么这会儿就变成老巫婆了？”
“她说初来眼科，需要借阅专业相关的书籍，我才带她回家的。”
“只是专业相关的书籍？那我怎么看着袋子里还有一本《小城畸人》？”
陆嘉川：“你废话挺多的。”
“……”
周笙笙收回视线，走了两步，随口又问：“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叫人家老巫婆？”
陆嘉川顿了顿，冷冰冰地说：“托你的福，当着她的面说我在楼梯里亲你。第二天她就开启了疯狂洗脑模式，整个科室都知道我是个猥。亵女邻居的变态狂了。”
周笙笙本来想表示一下同qíng的，结果看着陆嘉川隐忍的表qíng，黑沉沉的脸色，一下子没忍住，哈哈哈地笑起来。
“很好笑？”某人的声音更冷了，连带着脸色也危险起来。
周笙笙收起笑容，正色说：“这事不怪我。”
“不怪你怪谁？”
“怪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种人。她看上你，你就只有两个下场，要么顺了她的意，把她捧上天，等到哪天她对你不感兴趣了，再把你一脚踢开；要么你对她冷冷淡淡，就是不跟她好，那她自尊心使然，就会疯狂打击报复，现在只传播点关于你的小道消息已经是高抬贵手了，你快去烧香拜佛祈祷她对你完全不敢兴趣吧。”
陆嘉川看她片刻：“你倒是很清楚。”
周笙笙迟疑一瞬：“我有个朋友认识她。以前就吃过她的亏。”
她不敢说自己认识张莹然，毕竟张莹然已经不认得她了。
周笙笙又想起了当年郑寻的遭遇，其实他不是第一个被小公主利用的人，因为当年小公主家境富裕、又会打扮，加上本生就长得好看，学校里有不少男生都喜欢她。她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xing子约莫就是那样被人捧出来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喜欢我就活该替我跑腿为我无私付出。
她还记得她把垃圾筐罩在小公主脑门上，第二天放学时她就被一群男男女女堵在校门口。
那群人里有不少是爱慕小公主的，一人拿把小刀什么的，流里流气站在那，自以为是古惑仔、护花使者，要替心上人讨回公道。
周笙笙望着为首的男生，冷冷地说：“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怎么着？她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利用你罢了。热脸贴上冷屁股，有意思？”
那男生自以为是qíng圣，大义凛然地说：“我心甘qíng愿为她做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你喜欢他是你的事，那我看不惯她，随手盖个帽，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周笙笙笑了。
男生恼羞成怒。
那一天，周笙笙和他们打了一架，学习多年的跆拳道终于派上用场，她才不至于被无知的爱慕刮花了脸。
只是她被学校记了过，原因是当众斗殴，而通知老师前来现场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公主本人。
周笙笙问她：“你针对我没问题，他们都是为了帮你才来打架的，你害他们跟我一起记过，良心过得去？”
小公主是怎么说的？
她微微笑着站在人群里，对于那群因为帮她而被记过的人没有半点同qíng，只歪着脑袋天真地说：“都是他们心甘qíng愿的，我有什么办法呢？”
张莹然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公主，自私，冷漠，总把别人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总把对她好的人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