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站起身来,匆忙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手臂被他一把握住,他将她按在那里,摇摇头。
“要下雨了!我要变脸了!”她凑近他,急不可遏。
“我知道。”他定定地望着她,从那只预先准备好的黑色袋子里拿出雨伞来。
周笙笙一愣:“你,你知道?”
随即她意识到了什么:“你早就知道会下雨?”
沸腾的体育馆内,万人演唱会上,人声鼎沸,乐声冲天。所有人都在唱着欢呼着,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望着台上那个年轻男人。
天在下雨,是巧合,也与那人雨神的称号遥相呼应。
他在唱歌,一身华丽的舞台装束,一只被他拿在手里来回耍酷的麦克风架子。
而人群随他一同唱着:叫我怎么不爱你。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同样的歌词。
周笙笙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陆嘉川,却在下一秒被他拥入怀里。
他低下头来,在那句“怎么我怎么不爱你”的伴奏中,于喧闹的体育馆里吻了她。
“你安心变,我在。”这是他吻她之前,在她耳边轻声说的话,最后一句,“qíng人节快乐,周笙笙。”
这一刻,周笙笙才明白,原来他选择的qíng人节礼物,是陪她一同变脸。
这一次,他陪着她,吻住她。
如果心qíng的好坏会影响那张脸的美丑,那他愿意尽最大努力,让她在这一刻觉得安稳又踏实。
她笑了,抱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感受那个吻。
台上的大明星,台下的万千观众,此刻都只是这世界上遥远又无关紧要的存在。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陆嘉川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是闪闪发光的,值得她又哭又笑去说出那句:叫我怎么不爱你。
这一夜,直到演唱会散场,陆嘉川举着雨伞与周笙笙一同回到停车场。
她在半路上一直追问:“好看吗?这张脸好看吗?”
捧脸的动作像是个小女生,哪里有二十六岁成熟女xing的样子。
陆嘉川面色如常,不悲不喜,只说:“在我眼里,你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他要卖关子,她也没办法,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qíng一路回到车里,迫不及待朝后视镜里望去。
只一眼,她就欢天喜地起来。
历经一年时间,周笙笙终于重回颜值巅峰。
她感慨万千地捧着脸,一边欣喜于美貌回来了,一边又开始担心陆母那边可能不好jiāo差。
陆嘉川笑了,看她忽悲忽喜的样子,突然开口问了句:“周笙笙,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妈,有没有想过对她坦白一次?”
周笙笙一愣。
却见他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缱绻的笑意,眉目如画,眼波清亮:“既然迟早都要改口叫妈,对待自己的妈妈,大概坦白一些也是有必要的吧?”
她面上猛然一红,挪开视线,支支吾吾:“什,什么迟早改口叫妈,八字没一撇的事,你这会儿就开始胡说八——”
她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那个男人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只盒子,墨蓝色绒布表面,小巧圆润。
只一眼,任何人都该猜到那里面是什么。
她彻底僵住了。
而坐在驾驶座的人,轻咳一声,不太自在地说:“原本想要挑一个更隆重的地方,想要单膝跪地,想要准备一束玫瑰,想要做点làng漫的举动,最好把戒指藏在什么会给你惊喜的地方。可是时间太赶,演唱会结束太晚,后来一想,其实这个世界上最làng漫的地方,大概就是只有你和我在的地方。”
他笑了两声,很坦诚:“周笙笙,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太làng漫还有点煞风景的男人。不擅长说甜言蜜语,但这一生要说也只对你一个人说。不喜欢穿西装,但要是能娶你回家,我也愿意在婚礼上为你隆重一次。脾气不太好,但这辈子会在你面前做小伏低努力克制。偶尔幼稚偶尔冲动,偶尔中二偶尔犯傻,虽然很确定你这辈子都能像现在一样不嫌弃我不离不弃,但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因为那些不成熟,那些天真和傻气,都源自于我爱你。”
周笙笙笑着捂住脸,有泪水从指fèng里淌出来。
陆嘉川叹了口气:“你看,求婚也能把你弄哭,我果然是天底下最煞风景的人。”
他收起戒指盒,哀哀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