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_作者:弱水千流(123)

  冷厉,妖娆,颓废,艳丽,应有尽有。

  西装笔挺的男人直接从她身旁走过,脸色yīn沉,没有片刻停顿,“去天台。”

  “……”季如烟没什么表qíng,戳熄还剩半截的烟,扔了烟头跟上去。

  时隔多年的重逢,没有预警,没有征兆。也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进了电梯也是死寂,数字沉默地跳动,终于到达顶层。

  两人前后走了出去。

  夜深了,二十三层的高楼天台,伸手就能摸到夜空,风冷得像能削落人一块ròu。

  完全开阔的空间,气氛却压抑到极点。

  季如烟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夜景,眯了眯眼,一头卷发随风飞舞。她说:“黎景,怎么样才能放过邢苍海,说条件吧。”

  语气平静,仿佛谈论一块明天早餐的蛋糕。

  黎景比她更漠然,“我似乎记得,你说过最恨邢家。”

  她恍若未闻,重复:“说条件。”

  黎景静默须臾,盯着她,忽然勾起唇角笑起来,眼底却一片森森寒意,“季如烟,看来不管过去多少年,你口是心非的毛病都是治不好的。如果你恨邢苍海,又怎么会到这儿来求我?”

  “求”这个字,咬音最轻,慢条斯理。

  “……”

  季如烟静了静,垂着眸,眼底的平静淡漠裂开一丝fèng,溢出满目寒凛。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笑了下,“再恨又怎么样呢。毕竟现在,邢苍海是我唯一的亲人。”

  轻描淡写的语气,黎景的脸色却骤然微变。

  “好大的风。”

  蓦地,她抬头看天,满头黑发几乎与背后的夜融为一体。张开双臂,感受风从十指间穿过。

  “我听过一个说法,人死后,会化成风。”季如烟闭上眼,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像诗人的吟唱,“我有过一个爱我的母亲,她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去世。我有过一个我爱的孩子,它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去世,甚至来不及出生……”

  黎景清冷的双眸开始充血,声音极低,一字一顿,“够了。”

  她放下双臂,表qíng还是很平静,“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恨邢家,恨邢苍海。我恨他懦弱,恨他无能,但是又怎么样呢?他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了。”轻笑一声,“天刑是邢苍海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让人毁了它。”

  “……”黎景薄唇紧抿,死死盯着她,冷笑,“季如烟,你也会这么心软?”

  她看向他,眼底只有一片麻木和漠然,“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二爷,赶紧开条件吧。”边说边踱着步子朝他走过去,站定,“其实,你不说,我大概也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嗓音没有温度,“是么?”

  季如烟朝他靠得更近,黑色礼服下的曼妙娇躯贴上他的黑色西装,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想上我。”

  “……”

  隐忍的怒意终于在这一刻爆发,黎景凛目,把她摁墙上,掐住她白嫩的下巴,一字一顿,“给我住口!”

  “……”盯着他bào怒的双眼,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傲慢得像看透奴仆心事的女王:“哦,被我说中了?”随后笑容减淡,漫不经心道,“你想在哪儿?这儿?还是找个其它地方?”

  天台上除了风声,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

  良久,黎景终于怒极反笑,松开她,面色重归冷漠,“这儿。”说完一把撩高她的裙摆,高大身躯把她压在墙上。

  她面无表qíng,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从手拿包里摸出一个安全套递过去,漠然的两个字:“戴上。”

  “……”黎景十指收拢成拳,转过头,用力吸了口气,伸手去扯她的包,安全套七零八落地散出来。他头垂得很低,看不见表qíng,她平静地等待,眸光空dòng冷淡。

  须臾后,狠狠一拳砸在她旁边的墙壁上。

  力道极重,几滴血液甚至溅到了她脸上。

  黎景垂着眸没有看她,指节鲜血淋漓。语气很淡,“收购书我会收回来。滚。”

  季如烟面无表qíng地推开他,整理好衣裙,转身离去,一眼不曾回望。

  第48章

  黎二爷回到宴会厅时,晚宴已经接近尾声。

  灯火通明,温暖如chūn,和天台上的yīn冷黑暗截然不同。小提琴手依旧在拉《爱之喜悦》,单曲循环。舞池里绅士淑女相拥而舞,气氛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