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了一夜,这种感觉分崩瓦解了;也许,他并不是你感觉中的那个爱人。
员警将手铐铐在嫌疑犯的手腕上,魏南河扳过柏为屿的肩,按着他的脑袋,手指无法克制地发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柏为屿今天才发现,一直以来沉着冷血的魏大师兄,也有怯弱的一面,他笑了笑,安慰道:「魏师兄,回去把小七锁好,别放出来。」
魏南河眼里带着血丝,尽量放轻松道:「别害怕,我会马上想办法。」
柏为屿越过魏南河的肩膀,遥遥地看着段杀,想再确认一遍,是不是自己误解了什么、忽略了什么,遗憾的是,段杀没有看他。
魏南河脱下外套,搭上去挡住柏为屿的脸,同时遮住了他的视线,语无伦次地恳求两位员警:「他是个大有作为的艺术家,还年轻得很……拜托,拜托不要让记者拍到他。」
手术室的门开了,武甲被推出来,门口一阵吵闹,护士嚷嚷着:「病人家属,哪个?」
杜佑山抓紧推车,探身握住武甲的手,「武甲!」
武甲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冷得吓人!杜佑山的心跳停止半拍,「武甲?」
护士企图推开他,喊道:「别挡着,他没事了,你们别挡着!」
这句话入耳,简直是再美妙不过的语言了!杜佑山的眼泪禁不住涌了出来,他最最害怕的地方就是手术室门口;年少时,在手术室门口等到父母的尸体,天塌地陷;隔几年,还是在手术室门口,等来的是妻子的尸体;他爱的人都死了,这样的恐惧身临其境,如同一片乌云笼在头顶,压得他喘不过气!
「没事就好。」杜佑山抓住武甲的手捂在自己脸上,这一放松,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毫无意义地念叨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段杀cha不上手,回身逮住医生问:「qíng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不紧不慢地说:「离肾脏仅差半公分,割开的创面很大,失血过多,幸好抢救及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柏为屿跟着员警往走廊的另一头走,不时回头,费力透过衣摆的fèng隙张望,而段杀盯着推车上武甲,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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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山请来律师,起诉柏为屿蓄意伤害,对绑架只字不提,要求警方彻查此案,务必抓出嫌犯柏为屿的同谋。
魏南河回到家,乐正七身上的血衣早被吴阿姨脱下藏起来了,他裹着件破旧的牛仔外套团团转,一看到魏南河便紧张地问:「武甲怎么样了?」
魏南河冷笑,「你怎么不问问为屿怎么样了?」
乐正七瞪大了眼,顺着他的话问道:「为屿怎么样了?」
「他被拘留了,绑架罪定下来,就是十年有期。」
乐正七哑然半晌,抬脚往外走。
魏南河粗bào地勒住他,「去哪?」
乐正七梗着脖子嚷道:「为屿说他会及时撤的!这是我出的主意,我去自首,和他没关系!」
魏南河喊来几个身qiáng力壮的陶工,用条结实的绳子将不断蹦跶的乐正七,牢牢地绑在椅子上;乐正七在挣扎中咬破了嘴唇,啐出一口血,「放开我!」
魏南河一巴掌将他打哑了,「你还有脸说?你们三个谁留下都行,为什么让为屿留下?啊?现在去换他?你以为换得回来吗?」
乐正七杀气腾腾地从齿fèng从挤出一句话:「魏南河,别以为你能绑住我!」
魏南河盛怒之下无处发泄,对身边的人吼:「曹老的柳棍呢?」
没人敢应。
魏南河又吼:「给我把曹老的柳棍拿来!」
大家都站着不动。
魏南河亲自到状碧堂翻找出柳棍,回来痛打了一顿乐正七,魏南河下狠手,可跟曹老那颤巍巍的老头子不一样,一棍下去立即见血,乐正七不哭也不闹,咬紧嘴唇忍下,两条腿皮开ròu绽,痛得脸色青紫;最后吴阿姨看不下去了,推开魏南河,「你够了!哪有这样打孩子的?」
「他不是孩子了!十八岁足够坐牢了!」
吴阿姨回身抱住乐正七,哭着喊:「你打他有什么用?都进去一个了,你还想打死另一个吗?你再打他,我告诉阿六!」
一提起乐正六,魏南河刹那冷静不少,要让那个女人知道自己这样打她弟弟,离世界末日也不远了。
旁人忙趁乱拉开魏南河,好说歹说总算抢下他手里的柳棍;魏南河缓了缓劲,指着乐正七的鼻子:「我现在去给为屿找律师,没空理你!我告诉你,你能换出为屿,我早拿你去换了,反正你也是个屡教不改的废物!问题是,你去只会碍事,还得让我分出jīng力捞你,为屿才真是死定了!别再给我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