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夏威握紧拳头,急道:「你别不讲理!」
「不是我不讲理,你就不该让他留下!」段和站起来,出奇的冷静,「而你现在去了,根本是自投罗网,只会给别人添麻烦;魏教授通知我看牢你,为屿已经让大家焦头烂额,再进去一个就没法收场了!」
「段和!」夏威跑上台阶拉住他的手,「段和,对不起!我……」
段和乘机扣住他的手腕,转身往楼上走,「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捅出这么大的祸吗?就是因为你们自以为是,只顾自己高兴,不顾后果也不顾旁人死活!」
夏威抱住栏杆不肯动,「可是……」
段和甩开他,头也不回,丢下来一句:「不用可是了,跟我回去,否则我们就完了,我说到做到。」
夏威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忍下眼眶里的泪水,站在楼梯口踌躇片刻,最后跟在段和身后进了屋,随后踢上门,颓然趴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
段和既欣慰又心酸,俯下身在他耳朵上亲一口,陪笑哄道:「夏威,我哥也在想办法帮他,他会没事的……」
夏威赌气推开他,「别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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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弄明白,危急时刻你为兄弟甘冒风险,但有哪个兄弟为你挺身而出?」
一盏明晃晃的灯照she在桌子中央,柏为屿坐在桌子的一端,垂着脑袋,保持沉默。
段杀坐在他面前,将一杯水放在桌上,推过去,面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你的案子不是我接管,我托了关系才能进来和你说话,这是违规的;你一个人不可能打得过武甲,把从犯供出来可以减罪。」
柏为屿依然沉默。
「夏威、乐正七、杨小空,你想袒护的不就是这几个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段杀的口气软了些许,「为屿,我不想看你坐牢。」
柏为屿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他没事了吧?」
段杀愣了愣,「没事了。」
柏为屿懒洋洋地伸直腿,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没事了,你才想起我?」
段杀尴尬地低头避开对方直捅捅的目光,捏紧手里的笔,「那些以后有的是时间解释。」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别吵,那些以后解释!」
柏为屿连杯带水甩到他身上,而后闭紧嘴巴,端出一副「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架势,趴在桌子上打盹。
段杀丝毫不以为意,嘱咐道:「杜佑山只是告你蓄意伤人,你别自己傻乎乎地供出绑架。」
「……」
「别再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懂吗?」
「……」
段杀呆坐了一会儿,立起来转身出门;身后有同事扣上了铁门,上锁的声音十分刺耳,段杀黑着脸,接过同事递上来的纸巾擦擦身上的水,用力按按太阳xué;知道出事的一瞬间,他确实只想到了武甲的安危,确认武甲没有生命危险后,一门心思又转移到柏为屿身上,这处境两头都顾不得,让他如坐针毡,矛盾得头疼yù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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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左寒请来了律师,几经询问,进一步确定柏为屿qíng况险恶,除非杜佑山撤诉,否则柏为屿的命运是板上钉钉了;他给杜佑山打电话。直打到手机没电杜佑山也没接,忍无可忍,gān脆到医院去截住杜佑山,完全没心qíng假模假样地寒暄,开门见山便道:「你撤诉吧!」
杜佑山忙得焦头烂额,眼尾带着红cháo,正是一肚子不痛快,「你脑子有病吧?」
白左寒哑声道:「看在我们十几年的jiāoqíng上,卖我一个人qíng,我和南河会尽力赔偿你……」
杜佑山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拔腿往病房走,「你们两个砸锅卖铁也赔不上个零头!告诉你吧,就算能赔三亿也别指望了。」
「杜佑山!」白左寒急赤白脸地央求道:「别把事qíng搞得那么绝,何必呢?」
杜佑山低喝:「左寒,你好意思搬出我们十几年jiāoqíng,来帮那兔崽子?你是我朋友吗?你怎么不瞧瞧我的损失?武甲现在还没清醒呐!」
白左寒狗急跳墙了,几乎是嘶吼:「他又没死!有什么事不能用钱解决?我们什么都可以商量的!」
「没什么可商量!这回我就是要弄死那小子,看你们能拿我怎样!」
「杜佑山,别bī我翻脸!」
「白左寒你记住这句话!」杜佑山厉声讽刺道:「我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好!非常好!」骂完,恨恨地推开他大踏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