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吵架的人来说,对方不搭不理是最刺激人的,柏为屿气得吐血,嚎叫着要跳车,段杀没法子,只好停车放他下来。
柏为屿脑子纠结:怎么会有这么死气沉沉的人?和他撇清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吧!
段杀很气馁:怎么会有这么蛮横无理的人?实在不能凑合就这么算了吧!
两个人在深夜的大马路上无言对峙了半个小时,最后柏为屿拦到一辆计程车,丢下一句: 「警告你!别再来找我!」气鼓鼓地钻进计程车一溜烟跑了。
半夜十二点多,木楼和工瓷坊的灯全熄了,妆碧堂还亮着,杨小空正在打扫乱七八糟的厅堂,柏为屿吊儿郎当地推开拉门,手cha在手袋里,嘴上叼根烟,烟雾缭绕的问: 「小空,你怎么回来了?」
杨小空也反问: 「你怎么回来了?」
「我坐计程车回来的。」柏为屿答非所问,凑近杨小空色眯眯地上下打量,最后盯着他的脖子yín笑起来。
杨小空捂住白左寒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牙印,连连后退: 「为屿……」
「叫我师兄!」
「哦,师兄……」
「咩咩,」柏为屿舔舔嘴道: 「你真美味,来,让哥哥也咬一口。」
杨小空摊开手,大大方方的说: 「你咬。」
「真不好玩!」柏为屿顿觉没趣,悻悻然坐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 「驴子叔和阿豪呢?」
「他们刚从云南回来,总要回家休息两天……」杨小空抱着扫把,困得直打呵欠, 「柏师兄,别光坐着,来帮我打扫,明天曹老过来时候,我们再多说些好话劝劝他。」
「说什么好话?」柏为屿抖抖烟灰,不屑道: 「和他说,我和师弟你qíng投意合,早已生米煮成熟饭,师弟怀了我的骨ròu三月有余……」
「你正经一点!」杨小空哭笑不得: 「别乱说话,小心你男朋友听了会生气!」
「我男朋友?」柏为屿大翻白眼: 「你才别乱说话,我找只狗做我男朋友也不找那个面瘫男!」
「别抽了!」杨小空把柏为屿的烟抢过来按进烟灰缸里,不满道: 「他都替你挨一顿打了,你说几句好话会死啊?」
柏为屿愕然,问: 「曹老打他了?谁说的?」
杨小空下巴支在扫把柄端,莞尔道: 「白教授说的,不信你明天可以问问别人。」
柏为屿抽面纸擤了把鼻涕,惴惴地问: 「白教授也挨打了?」
「没……」
柏为屿气急,跳起来把小案几掀了: 「我天马流星靠!凭什么只打我男朋友?」
第四章
一个小孩子,孤零零地站在老师办公室的墙角面壁。
武甲走到小孩身后蹲下来,将他往自己怀里拉过来: 「杜卯,你怎么了?」
杜卯回身看着武甲,嘴巴一扁,委委屈屈的指着身边的光头小孩, 「他欺负我!」
光头小孩脑门上一个大包,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你、你!」
班主任拉着那个光头小孩,瞪圆了眼睛: 「杜卯,你还好意思说?」
杜卯搂住武甲的脖子,抽抽鼻子指着班主任: 「母夜叉!」
武甲喝止道: 「杜卯!」
班主任怒极反笑, 「武先生,你看你这个孩子……我说,怎么每次都是你来?孩子的爸爸去哪儿了?」
武甲言简意赅地回答: 「他爸很忙。」
「忙?忙赚钱就不顾小孩了?」班主任是个姓李的漂亮女老师,头发烫了个大波làng,穿着gān练大方,说话刻薄直接。
武甲抽几张面纸给杜卯擦擦鼻涕,问: 「李老师,杜卯做了什么错事?我可以转告他爸。」
「你每次都说转告他爸,小孩都快上二年级了,我连他爸一根头发都没见着!」李老师把桌面上一叠作业簿推过去, 「你自己看看,作业是鬼画符就算了,还三天两头闹事,屡教不听!上美术课的时候,我叫孩子们两人一组互相帮助,杜卯qiáng迫小虎和他一组,小虎不愿意,他就出手揍人家……」
小虎很应景地放声大哭: 「呜呜……我要跟我妈说,你死定了!」
杜卯用擤完鼻涕的面纸砸过去, 「死光头、变态!你不和我玩,我还不想和你玩呢!」
小虎回骂: 「你才变态,gān嘛不找别人就会找我?」
「爷找你你应该高兴!」
「我才不高兴和你一组,每次和你一组美术作业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