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带着天使翅膀的衣架?
「随便。」
柏为屿气馁了:怎么不反抗呢?这人真没趣。想着,抖出一套蕾丝花边睡衣比划比划,「段杀,看这里,买给你,怎么样?」
段杀一字一字说:「别太过份。」
哎哈!他终于生气了!柏为屿这个混蛋,一蹦一跳地东奔西跑,为段杀选购了两个购物车的东西。段杀坐在休息处看报纸,一直坐到超市快关门,终于忍无可忍:「你买够没有?」
柏为屿笑得很妩媚,「够了、够了,先这样吧。」
「你真磨蹭。」段杀往收银台走。
柏为屿手舞足蹈尾随上去,心qíng是得意忘形并且幸灾乐祸,以至于丧失了警惕心和畏惧感,没留意到段杀在付钱的时候顺手买了一盒安全套。
段杀租的房子位于单身公寓楼八层,一室一厅,jīng装修,家俱电器一应俱全,拎包入住即可。段杀是标准的gān脆果断的男人,行事绝不拖泥带水,他的行李再简单不过,只有几件衣服,所以,他的新家空旷gān净得足以作标本。
不过没关系,待柏为屿同学把刚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摆上去后,房间就彻底的恶俗且幼稚起来了。柏为屿没有这种奇怪的审美qíng趣,单纯只是想让段杀难堪,试想,一个身高近一百九十公分,腹肌六块,肩宽背直,外形冷峻qiáng悍的酷男在家系着粉红色围裙,穿着机器猫拖鞋,抱着毛毛虫抱枕睡在小鹿斑比的怀抱里……柏为屿倒在小鹿斑比的chuáng上打滚,嘎嘎怪笑,笑了几分钟后,觉得很空虚:我得意个什么劲啊?
段杀洗完澡出来,打着赤膊,穿条沙滩裤,用蓝jīng灵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冷冰冰地看着柏为屿,「我洗完了,换你。」
「好好好,换我。」柏为屿爬起来,往浴室走了几步,一蹦老高,怪叫:「什么叫换我?我gān嘛在你家洗澡,我要回去!」
段杀瞄一眼柏为屿刚买回来的黑猫警长闹钟,淡淡道:「太迟了,你没车回去了。」
「废话,我以为你、你会送我……」柏为屿战战兢兢地观察段杀的脸色。
段杀露出「老兄,你是高中女生吗?」的表qíng。
「那、那你车借我!」
「你有驾照?」
「有!」
「我看看。」
「我没驾照,但是我会开,不行吗?」柏为屿还是那么理所当然。
段杀摊手,作抱歉状。
「我想回家……」柏为屿泪流,想撒娇,又怕撒娇会适得其反,但说出来的话确实达到了撒娇的最高境界。
段杀脸上的表qíng微微柔和,「别吵,在我这睡一晚。」
柏为屿心想:「算了,他在我那也睡过一晚,这也没什么。」柏为屿竖起中指:「明早一定会送我回去对吧?」
「我明早要上班,你自己坐公车回去。」段杀不为所动。
柏为屿一头栽倒,吐血三升。
拖着沉重的脚步跨进浴室,小心锁上门,旋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啦浇下来,柏为屿跳脚:「啊啊啊……怎么没有热水……」
段杀缓缓道:「我都是用冷水洗的。」
「有热水器怎么不用?」柏为屿扒拉电热水器上的旋扭,「怎么用、怎么用?」
「没用过,不会。」
柏为屿咬牙切齿,一堆脏话脱口而出,只好勉为其难洗冷水澡,刚全身淋湿,抹上洗发jīng,灯光一跳,啪……
断电了。
这回柏为屿没有叫,他冷静地搓着头发,搓出一头泡泡,心里有种很诡异很不安的预感油然升起。
段杀敲敲门,不急不徐的说:「我刚挂了个电话,公寓管理员说总电闸那里在抢修,今晚可能没法来电。」
柏为屿平静的道:「我夜盲,什么都看不到。」
段杀的口气总算有点惊讶了:「夜盲?学画画的人夜盲?」
柏为屿气急败坏:「又不是色盲!」
一阵沉默,段杀道:「你应该多吃点红萝卜。」
「我常啃红萝卜,田里有种,我偷来当水果吃。」
「生吃没效果,熟吃才……」段杀停住话题,埋怨道:「无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柏为屿啸叫:「是你先说的好吧?老兄!」
又是一阵沉默,柏为屿问:「有没有蜡烛?」
「你说呢?」
柏为屿在黑暗中摸索水龙头,「有没有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