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làng漫一下的,谁知道冻死人了,早知道就多准备两件衣服了。”刘晏和原渠窝在车里,手里捧着啤酒,广播里刚好在放老旧的qíng歌。
喧嚣之后,愉悦的qíng绪延续下来,夜色很美,除了大风和低温,气氛也称得上làng漫。
原渠握着啤酒罐和他碰了碰:“能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已经是很多人毕生的追求了,你还想要求什么?”
“我觉得接下来我们可以计划下去看西甲。”刘晏兴致起来了,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堆计划,原渠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给他补充一点。
“听说同城德比很容易爆发冲突,你说我们到时候要是穿不同的球衣一起进场……”
原渠哈哈大笑:“想也别想,那会挨揍的。”
“没关系,我会帮你打回去,大不了我们还能跑。”刘晏说了一半很孬地补充了一句:“谁能架得住群殴的球迷呢?”他笑着耸耸肩。
吃饱了宵夜,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的原渠也忍不住想象那个画面。
“别说的这么笃定,也许不等他们在伯纳乌碰头就已经折戟沉沙。”原渠悠然道。
“嘿,你就不能给自己支持的球队多点信心?”
“我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刘晏喝了口啤酒,笑着说:“我现在不这么想了,现在我觉得人应该万事都朝好的方面看,何必让那些可能发生的糟糕事qíng提前影响自己的心qíng?也许事qíng根本不会到那个地步。”
刘晏的一语双关让原渠有些刮目相看,他笑意深长:“球赛还在进行中就有无数的可能,谁都说不准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刘晏咳嗽一声,歪着头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忐忑:“所以,你可以试着多拿出一点信心。”其实站在刘晏的角度他是没资格说这样的话的,因为当初他对原渠对自己都没什么信心,最后才把事qíng弄到混乱的地步。但有时候领悟是一刹那的事qíng,拐过了那个弯反而天晴云朗了。
原渠笑了笑,既没应和也没反驳,他喝着啤酒看起来悠哉自在,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伤脑筋的问题。
刘晏的电话又响了,之前他已经挂断过几次,对方却锲而不舍。
“是我姑姑打来的。”他叹了口气。
“接吧,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原渠劝他。
刘晏点头,gān脆回拨了过去,电话立刻被人接起了,刘晏大多是听,说了没两句就挂断了,神qíng一时间有些茫然。
“怎么了?”原渠问。
刘晏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奶奶过世了。”
☆、 第23章
这毕竟是刘晏在这世上仅剩不多的亲人,哪怕曾经发生过这样那样的不愉快,人死如灯灭,到底是唏嘘的,总觉得世事无常,哪怕知道人总要孤独的来又孤独地走,但活着的时候看到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那种寂寞的感觉是很要人命的,刘晏终于感觉到了深秋的冷意。
原渠俯身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不带什么亲热的意味,只是单纯的暖和的拥抱。
哪怕一直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太多的安慰,但对温暖的汲取仿佛已经是本能了,眷恋的同时害怕失去的念头又缠绕上来,但此刻刘晏已经能坦然面对这种害怕的qíng绪,大概就是在这样一次次地打磨之后他渐渐掌握了坦然面对人生意外的技巧。
第二天安排好餐厅的事qíng,刘晏就启程回老家了。
正好他哥们江陵要下到镇上谈乡镇医院医疗器械的事,两个人顺路,就一道出发了。
原渠因为头一天熬了夜,没有特意起来送他,只在他出门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只是很寻常地几句叮嘱和jiāo谈,刘晏挂了电话之后qíng绪却平缓了许多。
江陵见状,忍不住道:“没让他和你一道回去?”
刘晏摇摇头:“我要是提了,他肯定会去,但……我是不太想他看见我那副样子的。”每次回到老家刘晏的qíng绪总会有那么一些起伏不定,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江陵无奈:“你两都那么多年了,什么样子没见过,就算在对方面前抠脚放屁都是寻常,哪对夫妻过日子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还这么重的包袱?”
“不是包袱。”刘晏摇头:“你要是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总想让他看见最好的样子,生活上的那些无所谓,但是qíng绪上的问题,他又不是我的心理医生,我不想让他多一层负担。”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许你想的这些乱七八糟对原渠来说根本就不是事。”江陵叼着烟一边打方向盘一边:“人是怎么死的?就是想太多被自己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