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怎么都不帮我?你帮着浦禾那个外人……”顾海棠撒娇说。
“我是法官,我要明断案,事qíng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先道理再人qíng,不过海棠呀,你别找小禾那孩子的麻烦,他挺可怜的,是个哑巴,又有家不能回,其实好好相处你就会发现,他其实挺好的,很听话,虽然娇了点,但是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鱼海人这一生没有坐到法院长的位置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他同qíng心泛滥,又为人比较和善,这样的人可以当做一个很好的纽带,却不能当一个很好的领导者,他年轻的时候在孤儿院收养了柳离与顾海棠,现在收留浦禾,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他都能一视同仁,所以柳离一直说他老爹是一个圣父这句话并没有错。
鱼海人确实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他法学博士毕业,yīn差阳错跟一个风尘女子发生了关系生了鱼瞻,后来这个风尘女人死了,他就一个人带着鱼瞻,又当爹又当妈,后来在孤儿院收留柳离与顾海棠,带着这三个孩子长大,供着他们读完大学,他的一生没有什么波澜,平平淡淡,莫名其妙的跟一个女人发生关系,生了孩子,死了妻子,或许是因为好人有好报的关系,他的生活上还是很开心的,工作上也因为为人和善很少得罪人,同事们都比较尊敬他,一家人快快乐乐的……
他其实对自己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所以在遇到浦禾,他同qíng心又泛滥了,他觉得这孩子白白净净瘦瘦弱弱无家可归的挺可怜,他并不知道浦禾的家世,也没想到问他妈要多少钱,只是单纯的觉得那孩子可怜……虽然鱼瞻再三qiáng调浦禾家里很有钱,浦禾是个少爷,可是一想到浦禾是个哑巴这件事,他就同qíng心泛滥……所以他能帮就多帮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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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冰粒……
很多……
都在面前,有人被人割了喉咙,那个人嘴被黑色胶带贴住了,血液在脖子上汹涌而出的声音,刀锋在脖子上慢慢的剜除一道刺眼的光芒,脖子被慢慢隔断的声音……他睁大了瞳孔眼睛里尽是恐惧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他瞪着他……
接着,那个人死了,他昂着头,仰望着苍穹,就像一个为恶魔准备的朝圣典礼,而他就是献祭者,他的眼神里尽是恐惧,面容尽是扭曲……
这一切可怕的景象通过他的眼睛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恐惧的喊了一声,那些拿着血淋淋的刀的人走向他,仿佛扑猎的恶láng,想要把他撕碎,他像是被钉在原地走不动,眼睛里都是那个人死去的面孔,以及满地的鲜血,接着,他从楼上摔下去,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浦禾猛然在chuáng上惊醒,他捏了捏被子,因为发烧喉咙呼出那种风箱一般的声音,满头大汗,他全身火热,已经烧得非常虚弱……窗外是黑漆漆的夜与倾盆而下淋漓尽致的大雨,时不时带着雨水冲刷过树叶的声音与淅沥冲打街道的声音。
他在恶梦中醒过来,他仿佛可以听得到落叶在风中颤抖。他身上盖着软软的被子,白色的纱帘因窗户的鼓动而掀起,时不时又飘起宛若黑夜之中的鬼魅。
“做噩梦了?”鱼瞻问,他抱着浦禾的手并没有松开,为了不让浦禾晚上乱动而伤了腿上的伤口,他一只手抱着浦禾,一只腿压着他侧着身睡觉的。
浦禾没有理鱼瞻,只是一个劲的抬头看着上方,仿佛还在刚刚的惊悸之余没有回过神来,他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那样的单纯与天真,当一切恶梦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微不足道。
“偶像大人,你怎么了?”鱼瞻问。
浦禾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接着,继续往被子里缩了缩,盖住自己的头,一个人就埋在黑暗之中。
“你怎么了?”鱼瞻感受到浦禾在颤抖,他不知道在浦禾身上发生了什么使他半夜做噩梦,做完了恶梦醒过来眼神还是那样的恐惧,但是以他一个专业警察的第六感,在浦禾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qíng,因为一般的恶梦很难达到那种恐惧。
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qíng,为什么一个红得如日中天的歌星会成为一个哑巴,为什么浦禾不愿意待在那豪华的家里却想着跟他挤在这小小的双人chuáng上?
他没有继续问怎么了,问了太多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不是浦禾的谁,只是曾经一个脑残粉,没有资格也没有义务去问这些不该问的,他从身后抱紧了浦禾,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可怜他,还是因为曾经的仰慕,只是看着他被人欺负就想帮忙,看着别人说他是哑巴,他就会无缘无故的生气,看着他受伤流血咬着牙就心疼,看着他不会照顾自己就想出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