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甲合上手机,深深地叹口气,只希望自己带大的两个小孩以后别学他们的亲爸,真的不是一般讨人厌!
杨小空没长水痘前是什么样?流氓杜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这个常在自己眼前不声不响地存在着的杨小空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变得尤其可爱,皮肤水透眼睛明亮,睫毛又长又黑,随时随刻都保持着温温润润的笑容,瞧着就像个软甜可口的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杨小空说:“杜老板,您坐。小柒今天补课,魏师兄刚去接他,你怕是要等好一会儿了。”
流氓杜盯着他,“小空,你的水痘什么时候好了?”
“好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杨小空有问有答。
“我看你前一段时间还长……”杜佑山迈到椅子前坐下。
“哦,那是大漆过敏,现在已经免疫了。”杨小空笑了一下,把茶具端到桌面上摆开,“阿胜去拿你要的东西了。”
武甲默默的坐在下方,杨小空礼貌地将茶水递过去,“请喝茶。”
武甲不冷不淡的说:“谢谢。”
杨小空寻思着找什么借口可以溜出来,门外传来段和的喊声:“小空!出来搬书!”
杜佑山满脸堆笑的先站起来往外走,“段博士来了。”
段和将车停在台阶下,吃力地从车里搬出一个箱子,“哪,这些是你要的书和资料。”
杨小空一头雾水:“书?什么书?”跑下台阶,蹲下来打开箱子翻了翻,兴奋起来:“你不是说这些资料都在西安吗?”
段和关上车门,答道:“我叫隔壁的同学给我收拾收拾快递过来的,走,我和你一起搬上去。”
杨小空一迭声道:“真是太谢谢了!”
杜佑山cha嘴道:“小空,你要书和我说就是了嘛,何必麻烦段博士千里迢迢从西安运过来呢?”
杨小空仰头看着杜佑山,无语:杜老板,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武甲发出一声轻蔑的“嗤!”
段和帮杨小空将箱子抬上二楼,杜佑山转身瞪武甲:“你嗤什么?”
武甲垂下眼帘避开杜佑山的目光,“他不是从去年开始就追着你借书了吗?”
杜佑山一窒,捏捏武甲的下巴,“你怎么不提醒我?秘书怎么当的?”
武甲偏过头,毕恭毕敬地答道:“抱歉,我以为你是是故意忘记的。”
杜佑山背着手回小厅里,“你别给我yīn阳怪气的,武甲,小心我……小心我……”重复了两遍,也想不出自己能把武甲怎么样,于是愤愤道:“你这就叫恃宠而骄!”
杨小空把书和资料简单整理了一番,走下楼来,小厅里只剩下武甲一个人了,案桌上多出一个瓶子。
龙凤纹双耳活环瓶,青花发色浓艳,蓝中带紫,底留“嘉靖年制”双行双圈款。
“段和和杜老板呢?”
武甲坐在一边看报纸,“在晒坯场吧。”
“你怎么不去?”
武甲简单直接的说:“我不喜欢太阳。”
杨小空将瓶子上手看了一遍,说:“仿的。”
听好,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武甲抬起眼皮扫一眼杨小空,“哦?纰漏在哪?”
“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它是仿的?”
杨小空傻笑:“摸着不太对。”
武甲的目光回到报纸上,抿一口茶,淡淡道:“不懂别乱掺和,该gān嘛gān嘛去。”
杨小空悻悻的放下瓶子,端上脸盆毛巾,一溜烟跑出木楼,直奔妆碧堂,“为屿,我洗发水用完了,你给我一点用。”
柏为屿一面对毕业论文的Word文档就满脸憔悴,“自己拿。”
杨小空站在他身后看了一阵,问:“师兄,毕业论文要写多少字?”
“五万。”
“你写了多少?”
“五百。”
“……”杨小空拎上洗发水静悄悄退出去。
山道上轰咚轰咚驶来一辆老旧的三轮摩托车,到了妆碧堂门口停下来,车上一位是huáng袍老者,弓着背一个劲的咳嗽,另一位是个穿着诡异的年轻人,四月份的天还戴着一顶白毛帽子,肩上披着张láng皮,嘿咻嘿咻的爬下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