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对视了片刻,杨小空脸上冰封的表qíng化开,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不说话,单单只是笑,笑容中有许多伤感,还有许多无可奈何。
一整天无话,白左寒在休息室呆了不到一个钟头便找借口开溜,临走时类似于讨好般问杨小空:“要不要送你回妆碧堂?”
杨小空忙于往墙上添泥,摇摇头。
“那我走了,这里jiāo给你了。”
杨小空看都不看他一眼,点点头。
白左寒悻悻地调侃道:“真不走啊?那你今晚别回去了,我这既没有保安又没有养狗,gān脆你呆这儿给我看门。”
杨小空这才将目够锱在白左寒身上,又点了点头。
呦,还使小xing子了!白左寒完全没放在心上,嗤笑一下,转身走了。
当晚,白左寒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想起杨小空的笑容,心里揪痛,牵带着呼吸也困难了,或许是天气太热了的缘故,黑猪也睡不着,呼噜呼噜地叫唤不停,吵死个人命了!
白左寒半夜起来灌下一杯冰水,周身遍体的细胞都躁动着叫嚣着怂恿他外出找个人来降降火,再一想到杨小空,yù火没有消下去,怒火又腾腾腾烧上来。
黑猪在他脚下绕圈,小眼睛像亮晶晶的两颗纽扣,重重地喘气:呼哧呼哧~热啊热啊……
白左寒bào怒,指着猪大骂:“看什么看?这么怕热,你是猪啊?楼下没空调,你有种自己爬楼上去!难不成还要我抱你上去?你重的和猪一样,谁抱得动?”骂完,咚咚咚上楼,一头扎进卧室里,空调开到18度,窝在被子里与他的右手qíng人相会去了。
黑猪很委屈:人家本来就是猪么……
杨小空一人抵俩,大家都下班了,他还一个人cao着泥塑刀爬上爬下铺大形,也不知道忙到几点,实在累坏了,才想起找个地方睡觉,他看看自己浑身的黑泥,怕把休息室里的沙发蹭脏了,只好从墙根的废墟里摸出两块打底木板拼起来,倒下去便睡。
晚上没开空调,四面窗户大敞,木门和铁栅栏形同虚设,天亮后,一个人从窗户外爬进来,在礼堂里溜达一番,最后蹲在杨小空身边,拍拍他,“喂,客官,吃人ròu包子么?”
杨小空的眼睛勉qiáng撑开一条fèng,看清眼前的人,无力地扭开头:一定是梦!
陈诚实歪歪地戴着一顶印有拉齐奥标志的浅蓝色条纹鸭舌帽,穿一件粉红T恤,T恤上的图案是——懒羊羊……
杨小空心想:陈师兄真的有二十四吗?这真的不是一个玩笑?
陈诚实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含含糊糊地唤:“咩~咩~起来吃糙了。”
杨小空抓抓jī窝头,极不qíng愿地坐起来,打了声招呼,“陈师兄,你怎么来了?”
“崔教授叫我来的,下学期开始我是白教授的学生了,早点来熟悉一下新的导师。”陈诚实一屁股坐在杨小空躺过的地方,虽然那里并没有gān净多少。他拍拍杨小空的肩,自信满满的说:“立雕我没把握,浮雕可是拿手活唉,这项工程有了我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啊哈哈哈哈……”
杨小空默默地扭过头:白教授看到你一定会哭的。
陈诚实从帆布包里拎出一袋小笼包,“吃不吃?”
杨小空在裤子上抹了抹手,用两根手指拈起一个小笼包,犹豫着:“我还没刷牙……”
陈诚实环视一片láng藉的废旧礼堂,“哦,你有牙刷?在哪?”
“等会儿去学生街超市买一支。”杨小空把包子塞嘴里,寻思着去哪把自己洗gān净。
陈诚实变出一袋牛奶,嘬得津津有味:“你晚上住这里?”
杨小空没回答他,问:“你哪来的牛奶?”
“包里拿出来的呀……咦?”陈诚实在包里搜了搜,找出一袋豆浆,“我就说嘛,今早没有买牛奶……”将豆浆递给杨小空,“哪,豆浆给你喝吧。”
“不,不用了,谢谢……”
“豆浆是今天早上才买的!”陈诚实瞪眼:“你嫌弃豆浆还是嫌弃我?”
“不是不是,”杨小空忙辩白:“我看你还是喝豆浆好了,牛奶是昨天的吧?赶紧丢了……”
“胡说,我昨天没吃早饭,牛奶应该是前两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