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空也拔高声音:“我没有!”
白左寒喊完,倒退着倒进沙发里,犹如抽走了所有jīng魂,有气无力地一指门外:“滚。”
杨小空非但不滚,反而一步跨过来抱住白左寒,水墨画般黑白分明的眸子幽幽地凝视着他,眼眶里盈满了泪,倔qiáng地忍住不往外掉。
要人命的僵局!两个人都抿紧了嘴巴,杨小空眼神恳切,白左寒则漠然地扭开了头。杨小空慌里慌张地摸着他的脸,时不时小小地啄一口他的唇和眼角,似乎这样可以安慰对方。
白左寒反应冷淡,他从对方怀里溜出来,躺下侧身面对着沙发角,拿一个靠枕捂着脸,那架势巴不得将自己捂死。
杨小空没有后悔,他心里那杆秤称得明明白白,任教的机会对柏为屿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不可错失,而他自己失去这个工作还有很多奔头,不管在古玩圈子还是艺术圈子,他都有自信能找到更好的出路,所以白左寒闹得再凶也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补偿、好好安抚。他单膝跪在白左寒身边,就像讨好主人的小狗一样低眉顺眼,见fèngcha针地在对方的耳朵和脖颈上印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吻。
中午时分,杨小空接到一个电话,之前他还在与白左寒黏糊,一看手机来显,二话不说撒下白左寒走到院子里去说话。
院子不大,若是用普通音量说话屋里也可以听得到,可杨小空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白左寒一个字也没听到。
杨小空打完电话进屋来,开口便说:“我要回家几天。”
白左寒冷冷地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这么急。
杨小空想也不想:“我堂姐明天结婚,差点忘记了,刚才托人给我定机票,马上走,不然来不及。”
白左寒的眼神柔和了些,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杨小空的计划安排在北京出了点差池,得亲自去一趟,这些自然是不会和白左寒吐露半个字。他急匆匆地收拾好证件,前脚刚刚出门,白左寒后脚就打电话询问飞机班次,得知最近航班时间大有改动,杨小空回家的那趟飞机半小时前已经起飞了,今天一整天不再有同样的班次。
白左寒听着查询台服务小姐柔和的声音,从头凉到脚:杨小空当初说错一句话就面红耳赤,现在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连语速都没有一丝半点停顿,他处处为那小子着想,而对方却事事算计他防备他,这叫什么事?他受够了!
杨小空出门是乘哪一趟航班,坐飞机还是坐火车,抑或是哪儿也没去,到底要gān什么?无从调查,白左寒也无心去调查,自bào自弃的想:让他去骗吧,我倒要看看他还能骗些什么!
杜佑山的腿伤差不多好全了,但走路总觉得别扭,没以前灵便,他问儿子:“爸爸走路还瘸吗?”
杜卯歪着脖子盯住他的腿,不发表意见。
杜寅拼命摇头:“不瘸不瘸。”
“看来只是我的心理作用。”杜佑山满意地拍拍两个儿子的脑袋,一瘸一瘸地出门了。
杜卯目露怜悯之色:“他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杜寅用胳膊肘捅捅他,“不会瘸得很明显,他最近好可怜,你别说出来刺激他。”
有方雾注入巨资周转,杜氏略有起色,不过杜佑山采取保守管理,没有重新启动萎缩的行业,而是抱着剩下的生意慢慢休养生息。方雾笑他太胆小,杜佑山则心里有数,不予反驳。他找魏南河商量一件重大决策,决定鼎力协助魏南河办私人博物馆的想法。
杜佑山摆出一个五年计划,声称抽出多少多少杜氏的财力物力,与魏南河合作五年之内搞起博物馆,chuī得天花乱坠。魏南河翘着二郎腿当笑话听,等对方口若悬河全说完了,他才不紧不慢地问:“杜佑山,你又耍什么花招?”
杜佑山一番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颇有些气馁:“我筹谋了好久,你别这么打击人嘛!”
魏南河挑了一挑眉,“多谢杜老板美意,不过我不需要你协助,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别搅来搅去我就很知足了。”
杜佑山苦笑:“南河,我们对立了这么多年,何不找一个契机冰释前嫌,别再让人瞧我们笑话了。”
魏南河不屑:“你让我怎么信你?”
杜佑山抽出一摞资料,“这些是我手上的东西,等博物馆成立全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