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出柜
56.
说这么几句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宋远琦身边。
元荣紧张地握住宋巧书的手。
之前有听宋巧书提到过他的这位大哥，说他年纪比宋巧书大八岁，人很厉害，有气势，并且早早便离开家工作买房子自己住了。
元荣听到这段话时，脑内不由自主浮现出这样的画面：长得高大粗犷的中年男人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嗓音洪亮地训斥办事不力的下属。
元荣便是这样脑补着宋巧书的大哥的，没想到见过本人后才发现他和自己想象中，是完全相反的样子：虽说年龄已经有三十多了，但实际看上去并不觉得会比二十四岁的自己大上多少；个头要比自己矮一些，估计一米七五那样；穿着厚厚的冬衣看不出他身材具体怎样，但肯定不会和高大壮硕一类的词挂上边；五官清慡秀气，明显离粗犷二字距离更远；而气势方面，元荣也在见到真人后完全理解了——那种与之对视便好像整个人都被他审视过，看透了的感觉——确实很能带给人压力，大概现在就算他命令元荣转身齐步走喊口号，元荣也会一字不差地做到吧。
宋远琦所展现出的利落jīnggān，以及仿佛掌控一切的气场，完全切合了元荣脑海中那些职场jīng英们的形象。
元荣整日埋在电脑前写程序，从来没有和这么高级的人打jiāo道的经验，顿时觉得更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声“宋、宋大大、哥好”，之后面完全按照宋巧书教的，一句话不敢再多说。
而在元荣偷偷打量宋远琦的时候，宋远琦也在对元荣进行着评估。
他比较着元家两兄弟的相似和不同处，最后得出结论：不愧是兄弟，长得确实很像，小伙子看起来和他哥一样憨厚老实，模样也挺帅。当然，比起他的元浩，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的。
不过单凭他是元浩亲兄弟的这层关系，宋远琦待元荣也会太冷淡。
他拍了拍在自己面前略显拘谨的青年，道：“别紧张嘛，我知道你的，你是元浩的弟弟，又是巧书的……好朋友，以后咱们可能有很多机会见面。我年纪比你哥年纪要大点，不用加姓了，你叫我琦哥就行。”
元荣没有纠结宋远琦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是元浩的弟弟。因为听到自己哥哥的名字，他表qíng稍微放松了些，好奇道：“琦哥，你认识我哥吗？”
“认识，他和我一个公司的。”宋远琦笑了笑。
他这一笑眉眼间的凌厉顿消，整个人便显得随和亲切多了。
“这么巧啊！”
“是啊，更巧的是他还和我一个办公室呢。就是我助理。”
“啊……那个……”助理！元荣呆住，这关系好复杂啊，宋远琦是巧书的哥哥，而宋远琦又是自己哥哥的顶头上司？
那么说，自己一个表现不好，不但会在巧书家人面前扣分，还会影响哥哥未来的前途？！
“……”元荣僵住，口gān舌燥地闭上嘴，决定在没有打好糙稿前，不再乱说话。
刚刚缓和些许的气氛，再度冷下来。
宋远琦又随便聊了几句，问问他们今天都玩儿了什么，玩儿得开不开心，元荣几次yù言又止，最后都是宋巧书在回答。
一直来到门口，三人挥手告别。
宋远琦带着弟弟往停车场方向走，而元荣则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宋家兄弟离开的身影。他万分郁闷，因为有宋大哥在的缘故，他在分别前连句贴心的悄悄话都没来得及和宋巧书说。
直到看不见那两人的背影了，元荣才耷拉着肩膀，低头迈起步子，没走多远，身前挡了个人。
元荣抬起头，意外地发现拦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自己大哥。
“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此时是下午五点左右，天刚开始擦黑。
夕阳的余晖中，元浩的表qíng看起来有些严肃。
他沉声道：“阿荣，我有点事qíng要问你……”
◎ ◎ ◎
宋巧书跟着哥哥进到车里，打开车门，发现车里开着暖气，妹妹宋巧秀已经抱着背包坐在后座了。
宋巧秀见两人坐上车，在自己的座位上蹭蹭，努力往车门方向缩去，给宋巧书空出更多地方。
宋远琦瞥了后排一眼，对宋巧书道：“巧书，你来前排坐。”
宋巧书听话地下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