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厉森,帮我把睡袍脱下来。』
「什……」厉森差点惊得坐起来。从刚才到现在,这家伙到底都在鬼扯什么?
「你吃错药了是不是?」他低叫,「我怎么可能帮你脱睡袍?」要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相隔百里。就算有特异功能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吧。
『当然可能。』司遥说:『你已经把左手借给了我,不是吗?』
「我的……」厉森愕然一怔,真的被弄糊涂了。
『那么先把腰带解开……然后把睡袍从肩膀开始脱下来。』
电话那端,平静缓慢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传过来,中间伴随着细细碎碎的声响,听起来是衣料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渗入到厉森耳朵里,仿佛有一只手正将他满脑子的疑云一点点拨开,然后,有什么东西展露出来……
人的想象力是十分神奇的东西,即便闭上眼睛,也可以将其他感官所接收到的讯息在脑子里体现并具像出来。比如闻见香气,便会想象出花朵;吃到甜味,便会想象出糖果。
而当厉森听见这些话语,该说是理所当然,更是自然而然,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话中所描述的画面。
『好,脱掉了。』
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厉森甚至可以看见一件衣袍从床角滑落下来,软绵绵地在地面上摊开。
『动作这么快,你的手果然很灵活。』司遥低笑几声,像在感叹。
厉森按住额头。那明明就不是他的手,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他完全可以这样鄙夷回去,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要说为什么,他也回答不来。只是在心底里,微妙地有那么一点希望,希望那真的是他的手就好了……
『接下来还有短裤,要不要脱,你说呢?』司遥又问。
厉森感到呼吸窒了一下,猛地火气上来:「这种事你自己决定!」
『我没办法决定。手是你的,不是吗?』司遥再次笑起来,有些无奈的样子。
这让厉森越发恼火,几乎想摔电话。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这家伙简直是……白痴!疯狗!神经病!
『好吧。』在厉森叫骂出来之前,司遥重新开口,『就先不脱。』
听到他的说法,不知道怎么搞的,厉森竟然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泄了一口气。
奇怪,还以为一定会脱的……
『嗯,你的手比我暖很多,让我也感觉温暖多了。』司遥沉吟着,忽然又笑,『你很喜欢我的胸膛吗?』
「什么?」
『你一直在摸这里。』
「……」
我才没有在摸!差一点厉森就这么吼出来,虽说他其实倒希望真是自己在摸就好了……
说起来,他的确是很喜欢抚摸司遥的胸膛。和女人的胸部不同,男人的这里只有几根骨头,一层皮肤,以及一点肌肉,应该说并没有什么手感可言。
却也正因如此,在将手覆上去的时候,感觉到手掌与心脏的距离格外接近,仿佛只要收起五指,就可以将这个男人生命的脉动握到手中。
每每想到这些,厉森就会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就像现在……他的手指开始一根一根地扣起,越扣越紧。
蓦地听见语带叹息的一句:『不要这么用力。』
「啊!」厉森低声惊呼,手掌立即松开,细细的汗丝从掌心渗了出来。
「我没有太用力吧……」话出口了他才猛然醒觉,他这是在解释什么?用力?对手里的空气用力吗?
可恶,又不知不觉就被误导了……
『你有……』司遥说,『不过算了,感谢你愿意转移阵地。』
「转移阵地?」厉森倍感莫名,心里明白其实早该适可而止,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定去踩剎车。
是单纯的好奇,还是隐隐的蠢动,他犹疑不定地问:「什么阵地?」若是说他的手——那所谓的他的手,已经不在对方的胸膛上活动,那么又转移去了哪里?腰?腹?还是……
『这应该是由我来问你,不是吗?你想去哪里?』司遥说着,蓦然一顿,随即轻笑出声,『不要在腰上玩,很痒。』
「……」厉森抿着唇,不自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见鬼,为什么连他也会觉得有点痒?
『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