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好,你说打扰_作者:蓝白色(21)

2017-01-15 蓝白色

  陆觐然这才重新发动车子。

  回到酒店房间,车钥匙直接甩饰物柜上,外套直接甩衣柱上,自己直接甩沙发上。

  双手舒展搭在沙发背上,睁着眼看天花板,陆觐然用这种方式让脑袋放空,摒除一切,尤其是某个渐渐在他脑子里搅和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即便自控能力qiáng如他,依旧是一时不查,便又被钻了空子——

  你该不会已经知道宋栀和克雷泽取消订婚了吧……

  宋姐的声音如魔似蛊,就要再度撕裂他引以为豪的自控力,重新钻进他的脑子,就在这时——

  “啪!”

  “啪!”

  “啪!”

  不知何处传来的拍窗户的声音,一点一点将他拉回现实。

  陆觐然终于循着这诡异的声音拉开窗帘,顿时哑然。

  一个身影背靠落地窗而坐,估计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能慢悠悠地垂下原本拍着窗户的手。而那撮本该服服帖帖贴着头皮的小脏辫,愣是给冻成了窜天辫……

  陆觐然把她从阳台抱进来的时候她浑身还打着哆嗦。把这“冰棍”放到沙发上,又马不停蹄地冲进卧室,抱了chuáng被子出来,密密实实罩住她,只留俩眼睛和那冻得通红的鼻尖,俨然一尊俄罗斯套娃。

  陆觐然对自己这成果还算满意,欣赏了一会儿这俄罗斯套娃。这才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回来。杯子塞她手里,无意间碰到她的指尖,冻得跟冰棍似的。

  她的手也僵得压根拿不住杯子,陆觐然只能把杯子放一边去,也没多想,就这么将她的手护进了自己手心,往里哈着气。

  若不是吸鼻涕的声音突然响起,陆觐然还不知道要帮她取暖到何时。毕竟冻了一下午,正常人都要没了半条命——

  可他此刻抬头一看,就见又一挂鼻涕从她鼻尖流下,当下陆觐然的动作就定格了。她却全然不觉,继续当着他的面呲溜一吸。眼看那挂鼻涕在那儿上上下下、收放自如,陆觐然再也忍不住,立刻就撒开了手。

  嫌弃得直皱眉。

  陆觐然进浴室放了缸热水再回来,远远就瞧见那原本冻直了的小脏辫已恢复柔软,随着她擤鼻涕的动作灵活弹跳。

  她擤完鼻涕,把纸一团,一个抛物线扔进垃圾桶,又准又稳——看来是彻底缓过来了。

  见他走近,她竟还有力气抱怨:“我刚喊你半天,你怎么不理我?”

  虽然声音蔫儿不拉几的,但起码能说话了。

  他那时候正坐在沙发上走神,哪有多余jīng力去分辨从窗外传来的,到底是夜风声,还是她在喊他名字以及“问候”他老母……

  陆觐然就没接她这茬,直接上前扯掉她裹身上的被子:“去泡个澡。”

  陆觐然依旧坐在沙发上。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如今平白无故多了个人,此刻他的脑袋里唯一能想的便只剩下——

  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这么久,却依旧不见她出来,该不会晕倒了吧?

  当这个念头就快要驱使着他敲响浴室门时,门却在他眼前豁然拉开。

  眼前的小脏辫脸已洗得红红透透,身上不是浴袍更不是浴巾,而是换回了她之前穿进浴室的那套脏衣服。

  刚才水声停了那么久也不见她出来,恐怕就是因为她在里头换衣服。

  这小脏辫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男女有别这事上倒分得很清。陆觐然不知怎么就觉得挺好笑的,他应该是潜意识里压根没把她当女人看,才会忘了在把她推进浴室前,从她前一晚带来的行李中拿一套gān净衣服出来、让她带进浴室。

  又或许……他现在都不能再叫她小脏辫了——她洗了头,辫子早已解开,现在就是个炸毛的huáng毛丫头。

  钟有时一边甩着发尾的水珠一边大喇喇地走向被冷落了整整一天的餐车:“你是不是想泡她?”

  陆觐然还站在浴室门边,注意力被她此刻奇怪而生动的发型所吸引,有些接不上她的思路:“谁?”

  “宋栀啊!”她用手指挑熔岩巧克力上的巧克力吃,是真的饿。

  “……”

  “全冷了,可惜……”钟有时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突然调转枪头,杀了陆觐然一记回马枪,“今儿宋栀一出现,你就本能地把我藏门后,你会对她没什么?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