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建国转回身子,“程勤一会儿来吗?”
楚扬点点头,全然没有方才那般青chūn年少,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谨慎许多,他现在有些后悔,不应该让程勤来的,但是他又想,估计自己不叫程勤来,老爷子也会请他来。
“几点到?”
“八点左右。”
楚建国看看墙上的琉璃表,“还有半小时,先说说家事。”
楚扬刚要思考对策,就听楚建国喝道:“跪下。”
楚扬愣愣地看着楚建国,他自小乖巧听话,从来没有让大人cao过心。
五岁那年,小孩子好奇自己爸爸是谁,看见别的小朋友有爸爸接送,开运动会有爸爸带着娃娃做亲子cao,他很是羡慕,可当楚红说你没有爸爸,不要提这个人之后,楚扬再也没有说过关于爸爸的任何字眼。
这种懂事,在楚红跟楚建国眼里就成了一种稳重,对他的教育基本是放养,只要楚扬不逾越规矩,就让他随着天xing自然成长,他从来没有因为没写完作业,或者掏谁家鸟窝而挨过揍受过罚,姥爷总是笑呵呵的告诉他,不想写就不写,开心就好。
楚扬腿窝突然一痛,失去重心跪在地上,他扭头瞪楚宏远,是这家伙站起来踹他一脚,然后又乖乖跪了回去。
“你不服?”楚建国冷冷地问,接着一沓照片扔到他面前,上面是杨哲那只惨不忍睹裹着厚重绷带的手,后面是偷拍他跟程勤的照片,还有程天跟温文泽的,最后是一张用血写的纸张。
上面写道:狸猫换太子吗?这只是开始,你们会体会一下,什么叫jī犬不宁!
“眼熟吗?”
楚扬知道这种事qíng瞒不了,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东窗事发,他没想到樯橹之末的杨哲会破罐子破摔。
楚扬说:“姥爷,这是我引起的,我会处理。”
话音刚撂,楚建国抄起手里的拐杖全力抡到楚扬的后背上,一下一下饶是楚宏远这样的汉子,听着都ròu疼。
夏天悄然而至,楚扬上身只穿了一件T恤,实的龙头拐杖砸到他身上,能听见闷闷的响声,而楚扬不大喊大叫,也不求饶,依旧直愣愣地跪着,承受着楚建国的怒气,双手紧紧握成拳,青筋bào涨。
数十秒过去,楚扬浑身浮现红肿的印子,楚宏远看不过去了,喊了一声“gān爹”。
楚建国这才住手,扒扒有些乱的银发,“你想怎么处理?嗯?”
楚扬后背上到脖子下到腰,火辣辣地疼,他紧紧绷着嘴,默不作声。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什么都可以尝试,除了这个!”楚建国指着楚扬的鼻子,“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啊!”
楚建国见楚扬仍旧不说话,抡起拐杖开始第二轮,楚宏远起身拦着,“gān爹,会伤筋骨。”
楚建国一脚将楚宏远踹老远,“谁让你起来的?”
楚宏远咳嗽几声,捂着肚子再次跪下。
楚扬说:“我错了。”
楚建国说:“大声点儿!”
“我错了!”楚扬抬起头,直视着楚建国,“您教训的对,但是我不承认。”
“你说什么?”
楚宏远:“楚扬,少说两句。”
楚扬倔起来几头牛都都拉不回来,自然忽略了楚宏远微弱的提醒。
“您说过,不能走您的路,但是您也说过,您看不起的三种人,一是喝酒打老婆,二是老婆怀孕,丈夫出轨,而第三个就是你最看不起的,老婆被别人欺负!”
“你……你,程勤是你老婆吗?!”楚建国怒发冲冠,“他是个男的!”
“我说是就是,跟男的女的没有关系,”楚扬不卑不亢,“您看见自己重要的人被坏蛋威胁,而那些威胁又是可笑的顶包!您会怎么做?坐视不理吗?
”
“……那你就用这种方法?”
“我承认我的做法不对,但是,”楚扬别过头,“我只是用下三滥的办法对付下三滥而已,如果真的靠政府,杨哲就不会出来了。”
楚建国被揶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索xing扬起棍子再次朝楚扬抡过去。
正在这时,程孟田推门而入,楚宏远不动声色将照片收回。
“楚老头,你gān啥,”程孟田花甲之年,利利索索窜过去,推搡楚建国一把,“你个糟老头子,你打孩子gān啥!”
程孟田低头一看,人不愧为血ròu之躯,楚扬gān净的脖颈已经皮下渗血,第二天肯定又红又肿。
呼呼啦啦进来四人,分别是飞身而来的程孟田,接着是程爸跟程妈大眼瞪小眼,最后是皱眉看着楚扬的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