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渔走到车边,许书砚降下车窗朝他喊:“箱子放后面。”
等到殷渔坐上副驾驶座,许书砚也熄灭了烟头,发动车子。SUV像一尾银灰色的鱼,快速潜进流动的夜色。
两边的车窗降下一点,车厢浓郁的烟味逐渐散去。殷渔僵坐在座椅上,一声不吭地盯着前方,双手捏着拳头垂落身侧。然后听到身边一声叹气,“冷吗?”
“啊?没、没有。”
虽然说了不冷,但窗户很快关上了,许书砚打开暖风。
“已经是深秋了,真快啊。”
“嗯,不知不觉一年又快过去了。”
没头没脑的jiāo谈,听着像在没话找话。然而殷渔说完后,许书砚一直沉默着。殷渔反复琢磨刚才那句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配合他也没说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离城市主gān道,开往一条小路。还是许书砚打破沉默,“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
殷渔紧了紧拳头,“问什么?”
“比如说,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是不接你的电话。”
“哦,我不在意那个,你肯定比较忙。”殷渔自顾自地为他找理由,“一般忙碌的时候接到电话会心烦,我自己也有体会。你看你现在不是来找我了吗?”
“我做什么你都不在意?”
句尾拔高的语调让殷渔没由来地颤栗,可他不明白许书砚为什么这样问。从以前就是这样,猜不透他的想法,下一步怎么走全听他的安排。他无论做什么,必定是出于某种不容抗拒的原因。
于是殷渔怯怯地回答:“不……不在意。”
几乎是同时,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后,殷渔被安全带狠狠勒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目光刚触到许书砚的脸,殷渔的心就颤了颤。
他看上去瘦了些,虽然没见骨,但样子十分憔悴,眼睛微微凹陷。头发倒是认真打理过,目光却凶狠地朝自己剜来。
“可是我在意得不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意!这不公平!”许书砚罕见地叫嚷。
殷渔茫然地看着他,全然不知他在说什么。
许书砚痛苦地将十指cha入头发,声音有些变调:“那天我是要来接你的,可是到机场看见你和别人那么亲密的样子,我就很生气!气到不想理你!那个孙颉,一看就有问题。哪怕是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会用那么暧昧的眼神看人。我一想到你和他朝夕相处,就烦得不行!就算你们什么都不会发生,也烦得停不下来!”
乱吼一气后,许书砚胸口起伏着慢慢缓和下来,“没错,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忙。但我在想,无端挂了你的电话,你肯定会有反应吧。比如乱猜我在gān什么,上班的注意力无法集中,电话打不通不得不找其他方法确认。可是后来你就不再打来了,也没有别的音信。想到你不仅和他一起上班,下了班还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关系,我……我就实在忍不下去。”
印象中许书砚从没说过这么多话,就连大二把他赶走的那次,也是从头到尾独自包揽。眼下这一通长篇大论,反倒让殷渔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才勉qiáng挤出一句,“那……那是因为,我对你很放心。”
许书砚的qíng绪已经完全恢复了,借着窗外的路灯,殷渔看到他好像苦笑了一下,“可我有时候希望,你对我不要那么放心。我想看你紧张的样子。”
他说着抬起头,“我是不是很幼稚?”
殷渔眨眨眼,突然想起收到的那封匿名邮件。回忆看到的那一刻,心跳有一瞬的骤停,犹豫着说:“我下午看到……其实那个时候,挺紧张的。不过很快说服自己要相信你。”
他伸手去摸许书砚的脸,冷得有点吓人。
“我不是不会紧张,只是在紧张前就做好心理建设了。你知道我胆子小,不这么做,就会整天自己吓自己。比较起来,还是猛打预防针的效果好。”
手指很快摸到脸骨的轮廓,殷渔皱皱眉,解开安全带,俯身捧住他的脸,温柔地吻过去。
许书砚连嘴唇也冰冷,叫殷渔迟迟不愿离去,唇与唇细细碾磨。许书砚鼻息很快加重,温度也随之上升。他不再满足这种蜻蜓点水的接吻,右手压住殷渔的头,舌头长驱直入,与另一条紧紧裹缠。
他左手向下摸去,摸到一处明显的撑起,不由得加快了嘴里的攻势。
殷渔已经做好了被许书砚推倒的准备,甚至调节座椅想要仰躺上去,脑子里全是两条腿大张开抬高的姿势,于是迫不及待地解开了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