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间“幸好我准备充分”的得意难掩。
许书砚不说话,任他给自己戴上手套。殷渔手摸到许书砚的脸也是冷的,见他鼻尖微红,不禁问:“你来了多久?”
“半小时。”
“怎么不提前发邮件?”
“我想赶快见到你,就忘了。”
殷渔轻轻叹气,没说话,又从包里取出一条黑色围巾给他绕上。绕一圈,在颈后松松地挽个结。
“好冷,我们快走。”
“等下。”不顾身边偶尔走过的行人,许书砚伸长脖子亲吻殷渔。或许是嘴唇柔软的触感,或许是身侧投来异样的眼光,殷渔被刺激得打了个哆嗦。
他们从来没在人前有过哪怕是牵手这样的亲密举动。
许书砚在那次匿名长贴事件中,已经公开了取向,就算过去了很多年,只要有心想查,根本瞒不住。但殷渔不一样,他时刻都要戴好异xing恋的面具,接受随时随地的检阅。比如同事间偶尔开粗鲁下.流的玩笑,不能表现厌恶,被不礼貌地问到与何之芙的婚事,只能敷衍回答。
像这样站在公众场合接吻,殷渔有点懵。
“快走快走。”许书砚拉着他迅速离开。
*
一钻进车里,殷渔迫不及待地打开暖风。
许书砚买了辆白色轿跑,被殷渔批评花钱大手大脚,说是把时速能达300公里的好车开在走走停停的市区,纯粹显摆。
当时许书砚反驳:“我想显摆你,但又不行,换成车还不可以吗?”
一句话堵得殷渔立马没声。
不过周末他也会去山道或者赛车场跑两圈过瘾,独有的红色珐琅“B”字徽标,与车身下保险杠隔开的三段进气格栅在车流中异常醒目。他开车的技术也不赖,时常赢得阵阵叫好。
殷渔偷偷拿眼去瞟身边开车的男人,虽然对自己很温柔,但绝大多数时候,是个眸光森冷态度qiáng硬的家伙。
说实话,他并不是不担心。
不止一次在宴会或是酒吧看到有小鲜ròu对他出手,还不乏比他帅比他身材好的人。殷渔没有把这样的担心表露出来,但确实有些不安,毕竟约.pào这件事,同xing要比异xing方便,没有那么多吃饭逛街培养气氛的步骤,只要看对眼,下一秒就能gān柴烈火。
但许书砚至今没有任何对别人感兴趣的迹象,倒是上次先满腹委屈地吼叫一通。
想到这个,殷渔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许书砚察觉到,瞥他一眼。
“没什么。”
“哎,我刚才就想问,你带包去上班,结果装的全是手套围巾护手霜和唇膏这种东西,真的好吗?”
“全是我需要的东西,有什么不好?再说了,别人又不知道。”殷渔不服气地想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冻着呢,于是嘴上不饶人,“我可不像你。”
“我?我怎么了?”
殷渔兀自笑着,靠在座椅上转头看向许书砚,“明明对外形很在意,但小事上又糙得不行。”
“糙吗?”许书砚说着,抬起一只手摸摸脸,确实忘剃胡子了。不过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想到你这身都是我挑的,是我帮你穿上的,心qíng特别好。”
殷渔的目光不自然地闪了闪,自从住在一起,他对许书砚这项新冒出来的癖好至今还没适应,于是绞着手指头岔开话题,“你今天上班忙吗?为什么你最近出门的时间都不固定?”
许书砚看他一眼,手指敲着方向盘,许久没说话。
殷渔不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来往。如同禁忌一般,每次问起他就沉默以对。
“你周末没安排吧?”许书砚突然出声。
“没。”
“给你做点好吃的。”殷渔看他面孔重新变得柔和,眼角一抹狡黠闪过,认命地闭上眼。
他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对伸手就能碰到的恋人,非常满意。
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已经没有更多的要求了。
☆、老婆饼
殷渔怀疑许书砚背着他去健身房锻炼。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刚和好的那一阵,许书砚还义正言辞的“就是觉得那种事qíng不是特别重要”,而现在花式折腾,只要第二天不上班,不到凌晨两三点就不消停。
周六上午,殷渔将近十点才睁眼。
他迷迷糊糊地抱紧怀里的人揉眼睛,几分钟后才认出怀里抱的是枕头。
许书砚起来了?什么时候?
阳光溢满了窗帘边缘,他猛地拉开,眼睛被光线刺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下.chu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