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陈设简洁,位子坐去一半多。食客低语jiāo谈,桌与桌之间有小屏风遮挡,的确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这店的口味正宗,价格不贵,喜欢可以常来。”殷野要了两杯热奶茶。许书砚不进食,他便给自己点了一只冰火菠萝油。随后话锋一转,“小渔和我说起你,很厉害的同桌,对你很崇拜。”
厚壁马克杯中的热奶茶茶香浓郁,听他这样说,许书砚打开桌上的糖罐时愣了愣,“崇拜我?”
“是啊,人英俊,还顶聪明。”
许书砚一面用长柄银勺搅动奶茶,一面理所当然地笑着,“谢谢他。”
客套过后,殷野眯了眯眼睛,开门见山地说:“所以,我已经找人查过你。”
许书砚手上的动作一滞,抬头看他。
殷野凑近了压低声音:“你没什么问题。”
许书砚笑容扩大,“殷叔真会说笑。”
“我没有和你说笑,但凡查到你有对小渔不利的动机,早就被qiáng行转学了。”
许书砚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低头啜饮一口,奶茶口感丝滑醇厚,叫人不忍释手。于是他盯着杯沿,轻笑道:“那林洋呢?我怎么感觉他对殷渔更加不利?”
“我们和林氏早有往来,彼此熟悉,林洋横竖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殷总认为,年轻时能看懂人与人的倾扎,不被过度保护,不见得是坏事。”
“那你们为什么还调查我?”
“你是陌生人,那又不一样了。而且我很好奇,你独来独往惯了,为什么会突然找上殷渔?”
许书砚放下奶茶杯,直起身,稍敛眉目。
他听出殷野此行的目的了,一来敲山震虎,让他别打殷渔的主意;二来探听虚实,毕竟到了殷野那把年纪,阅人无数,随便聊聊也能收获不少。
虽然殷渔表面上是殷家的弃子,但眼下看来,殷仲樊对他十分在意。
许书砚自认没办法和眼前的长者耍花招,便诚恳地说:“我喜欢他。”
见殷野怔了两秒,露出了然的会心笑容,许书砚又说:“但我还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
“我希望,他也能喜欢我。不是出于qiáng迫,也没有任何暗示,我想看看,他会不会喜欢我。”
☆、噩耗突袭
夜里下过一场小雨,早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
许书砚昨天寄出申请信,算算日子,来年三、四月就能收到回复。
站在路口等红绿灯时,他出神地望向地上的斑马线,视线无焦。脑子里还装着那天对殷野说的那些话,其实也出乎自己的意料。
都说最难解的谎话是真假参半,可许书砚并不认为自己在撒谎。
虽然他也不愿细究是否出于真心。
反正只是一句应付人的场面话,说了就说了。
这样开解自己,他重振jīng神。走近校门时,意外看到一群穿着外校校服的男生靠墙而站,像在等人。
眼风扫过双手揣在裤兜,似乎也正看向他的一个男生,看到他校服上印有“六中”的字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对方朝他chuī一声口哨,“殷渔那小子没跟你一起来?”
许书砚站定了看去,他确定不认识面前那个圆寸头男生,一脸痞气的笑容。但是显然,对方认识他。
“听说你们关系不错啊?”他又chuī了一声口哨,周围两三个人围过来。
还差两分钟七点,未到上学高峰期,这伙人来堵人还挺早。
许书砚默不作声,在心里算着万一动起手来,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似乎有点不妙,对方人多。
于是他抬起头,盯着chuī口哨的圆寸男生,提起一边嘴角,笑着叫了声:“林洋。”
“咦?你认得我?”
“我猜是你,”许书砚弯着眼睛,嘴角的弧度扩大,“殷渔的发小。”
“发小?”林洋像听到笑话似地笑出声,眼里yīn鸷的光晃了晃,“那个娘娘腔这么说我?”
“娘娘腔?”
林洋嫌恶地在鼻子前扇了扇,又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别看他外表装得像个硬汉,其实很爱哭。怎么,没在你面前哭过?我还以为……你们那个过了……”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上学的人渐渐变多,许书砚不愿再多做纠缠,便与他虚以委蛇地笑着,“是啊,还没有。所以你们要是动他,饶过脸和屁股,算卖我个面子。”
他作势要走,林洋一臂伸来横在他面前,“面子?你谁……啊啊啊啊!!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