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反应,许书砚就压了下来。
蛮横的力道,全无往日的温柔。
殷渔奋力挣脱,双手抵在身前做出防御姿势,与他僵持不下。
许书砚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没下狠劲,没想到掰他胳膊的时候,手一松,挨了一巴掌。
他有点懵。
殷渔也有点懵,他没想真动手。
这一下不重,许书砚脸上只是微微泛红。但他像是没心思再纠缠,闷头回屋了。
呼。
殷渔松一口气,点了根烟走到阳台。
窗外是零度的天,殷渔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把窗户拉开一条fèng。冷风呜咽着卷走袅娜的烟雾,他打了个喷嚏。
十点半,放鞭pào的人越来越多。
而在一片沸腾的pào仗声中,殷渔没由来地哆嗦两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惊惧地回头。
许书砚背靠阳台的推拉门,手里转着一支类似洗面奶的软管。
他低头盯着那支软管,殷渔也好奇地伸长脖子。
只来得及看清楚“人……滑剂”四个字,视线就和猛然抬头的许书砚撞上。
他目光泛冷,嘴角一抹轻佻的笑,软管在他手上一抛一接。
殷渔慌乱地往后退,“你……你他妈……”话还没说完,就被猛冲过来的许书砚欺身抵住。
殷渔被压得喘不上气,他盖章一样混乱的吻雨点般落下。等拼了命转开脸,许书砚衔住他的耳朵,有唇吸.吮,齿间轻磨。
就像他在脑中实践了一千零一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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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砚疲惫地躺下,意外发现殷渔在颤抖。
松开皮带,手腕深红色勒痕,底下一张哭泣的脸。
泪水汹涌地滚落,他整张脸皱成一团,身.子一抽一抽的哆嗦,委屈的模样叫许书砚瞬间理智归位,想起刚才做了什么cao.蛋事。
但他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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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砚回屋换了件柔软贴身、剪裁jīng良的白色衬衫,接了盆热水,拧gān毛巾帮殷渔一点点擦拭。
谁也没说话,沉默令人窒息地蔓延。
后来他去卧室取来一chuáng咖啡色毛毯,给殷渔盖上,自己也躺进去。
零点一过,pào仗声就渐渐小下去。
“chūn节快乐。”许书砚看着上方空dàngdàng的晾衣绳。
殷渔不哭了,只剩几声止不住的抽泣。
许书砚揽住他的肩,“你听不听话都跑不掉,还是听话一点好。”说着侧身看去。
殷渔睁开红肿的眼睛也盯着他,猝不及防地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衬衫敞着,皮ròu被咬破。像是料到他会这么做,许书砚一声不吭。
殷渔松口时,肩上的牙印往外渗血,许书砚闭眼不住地吸气,肩膀疼得快麻痹了。
接着听到殷渔的哭腔:“你这辈子都别想忘……”
许书砚撑起另一边胳膊,半坐着去摸掉在地上的烟和打火机,勉力笑道:“不忘不忘,这疤要是淡了你再补一口。”
“……当我不敢?”
“敢敢敢,你不记得我会提醒你。”
“妈的,禽shòu。”
本来许书砚是想帮他点烟,可眼下只有一条胳膊能动,就把烟递过去,“要吗?”
“不要。”殷渔说着,伸长胳膊朝阳台角落摸索什么。
“上回去野外露营,有个医学院的学姐也在。”
许书砚等他说完。
“她看到这个。”殷渔递到许书砚眼前。
是那条huáng花梨珠串。
他找到那颗不规则形状的珠子,“她说这是微缩版的心脏。”
那天学姐还夸赞雕工不错,心房和心室,大小静脉的切面都顾及到了,不懂的人看起来只会觉得丑陋又怪异。
许书砚盯着珠面上那根歪歪扭扭的鱼骨,眯了眯眼。
当初花一周时间雕刻,刻坏了三颗。
殷渔握紧了珠串,费劲地翻过身,头埋向许书砚的胸膛,闷闷地说:“我分不清楚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也不在乎。我就想跟你好好的。”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表明心意。
那颗珠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鱼(渔)在我心上。
又聊了一会儿,殷渔抵不住困意睡去。
许书砚用毛毯裹好他,抱起走进卧室。
*
转天许书砚睁开眼,殷渔还没醒。
两边肩膀负着烫伤和咬伤,像是被人卸掉却没成功一样,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胸.口挨了好几下,也闷闷地发疼。
太不容易了。
起chuáng后,他想起赵小颖说大年初一早晨要吃汤圆,便从冰箱冷冻室拿出昨天带回来的那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