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吻不间断地落在晨的面颊上和眉宇间:“晨晨不哭,那些人以后会下地狱受罚的,妈妈会上天堂,不要哭了……我的晨晨,不要哭了……”齐枫曦心里涌上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酸楚,不知如何安慰怀里哭得有些抽搐的晨。
“曦曦骗我,为什么那些人现在都还好好的……呜呜……妈妈的皮都被他们剥了,就订在那间屋子的墙上,还怎么上天堂……曦曦骗人!……骗人!”……
“骗人!骗人!”
“子翱,子翱你醒醒。”壁灯柔和的将整个屋子照亮,陈子翱终于被沈柔从梦魇中唤醒。
“怎么了?”沈柔摸了摸丈夫的前额,“一头冷汗,又做噩梦了?唉,这周里都第三次了,明天我陪你去趟医院,好不好?”
“嗯,”陈子翱半身侧靠在chuáng上,看到妻子担忧的目光又忍不住笑着安慰道,“我没事,可能这周太忙了,睡眠不太好……”
“梦到什么了?”
“晤,没什么……是,是原来我在中嘉的一些事qíng,隐隐约约的梦到了一些……”
沈柔将热好的牛奶给丈夫端了过去:“我知道那些都是让你非常难受的回忆,你自己不也说要忘掉它的吗?别想了!……这些天你是工作太过紧张,过度疲劳才会做这些梦的,嗯,我定了一张“五?一”去日本旅游的机票,下个月我们带曦曦一起去好吗?……”
“曦曦?”一个记忆中似曾相识的名字让陈子翱的目光又陷入了深思。
“怎么了?”
“噢,没什么,”陈子翱朝妻子宽心的一笑,“好像刚才我做梦的时候喊过儿子的名字。”
“嗬,想儿子都想到梦里去了,”沈柔详装生气的夺过陈子翱手上的杯子,“怎么没听说你哪天做梦梦到了我的。”
“呵呵,老婆来,亲一下作为补偿……”
“少来,我去放杯子……放手……”
淡huáng色的壁灯灯光笼罩起一片温馨呢喃……
恍惚之间,齐枫曦听到一个男子浓重的陕北口音:“哥,上只狗已经卖给饭店了,因为断了条腿才买了15,那个老板真黑,怎么说也是那么大的一只láng狗呢!……唉,还有昆市的那场台子,也不知道这只到时候能不能顶上场?……”
黑色的粗亚麻袋子被利索的解开,一丝微弱的光亮落了进去,深红色的似血残霞告诉齐枫曦这至少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继而,全身仍旧没有力气的他被关进一个结实的铁笼子里,齐枫曦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墙角处零七杂八的堆着些奇怪的道具和一把铁锨,除了关着他的笼子之外,院子里还有9个笼子,里面竟然分别关着猴子、狗熊、老虎等等各式各样的动物,齐枫曦开始怀疑这里并非是一个饭店,各种不同的品尝珍奇野shòu的饭店他也去过,在那些饭店里食客们可以去一个专门关着各类山禽走shòu的大房间里去挑选将要烹饪的美食,透明的玻璃箱中可以看到盘曲着的蛇类和各种鲜活的鱼,而下面的笼子里则关着狗、猴子……总之在客人挑选指定了尚是鲜活的“食物”之后,通常不出半个小时他们就可以品尝到最为鲜美和滋补的食物了……
然而这里并不像一个饭店的后院,且不说这里没有穿着旗袍的高挑小姐纪录下每桌客人所点的食物,而且……即使凭齐枫曦作了几年记者的经验,也还没有听说过烨市有吃老虎的饭店。
日暮业已西沉,每一个关在笼子里的动物都好像只是一副失了灵魂的躯体,恹恹的趴卧在的自己一两平方米的领地里,仅仅是等待,等待着生、等待着死、等待着不属于自己的未知明天……
苍穹笼罩下的这个院子里,虽然有着各种不同的生物却出乎意料的寂静,唯有离齐枫曦最近的一个笼子里的小猴子,努力的伸出自己的右臂并朝着齐枫曦在空气中抓舞了两下,还不住的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
果真如齐枫曦所料,这里的确不是一个饭店,确切地说,这是一个私人经营的马戏团。当齐枫曦发现并确认了这一点后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暗自庆幸,如果在这儿的话,倒是的确可能活上两年多的,只是……希望两年之后逃出去的时候不是那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