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哥,等会儿你替我去医院看看她吧。”姜岁叹了口气。
huáng路答应,“行。”他的车子掉了个头,朝医院的方向开过去。
医院下面的盛况不比蓝娱大楼下面差,只是门口的保安很多,把扛着镜头的都挡在了外面,但还是有不少记者混了进去。huáng路提前打听好了病房号,一路坐电梯上了十七楼。
刚出电梯门,他就被拦在了门口。
“对不起,程小姐现在需要休息。”一个穿着黑外套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huáng路连忙掏出自己的名片,“我不是记者,我是姜岁的经纪人,她让我来看看程小姐。”
男人拿着名片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病房。两分钟后,病房门打开,男人朝他招了招手。huáng路快步走进病房。
程筱好躺在病chuáng上,额头上缠着纱布,腿也被吊在半空中。她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虽然衣着簇新也价格不菲,但看她粗糙的手就知道,应该是经常gān农活的人。
看见huáng路进来,中年妇女警惕地站起来。
“没事,妈,这是我同事。”她拉住中年妇女的手,安抚xing的捏了捏,视线落在huáng路身上,“坐吧,路哥。”
“你怎么样?”看见她这个样,huáng路也有点于心不忍,“昨天晚上就看到你的消息了,岁岁打了我好几个电话催我一定要来看看你,现在幸亏没事。”他看了看她吊起来的小腿,“腿受伤了吗?”
“嗯。”她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qíng,“这么高跳下来还是摔断了腿,我的命也挺硬的哈。”听上去像是在自嘲,但是眼底却是浓浓的悲伤。
旁边的中年妇女没忍住,又开始偷偷抹眼泪。
“什么事qíng都不至于伤害自己那么严重。”huáng路皱着眉头,“你要是真的想解约为什么不找公司里的老人帮你想想办法呢?再不行走法律途径也好……”
“跳都跳了,哪顾得上想这么多。”她看向huáng路,“路哥,告诉你句实话,你是我醒过来以后第一个来看我的人。”
huáng路一愣。
程筱好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落地窗外,瞳孔像是没有焦点,“平时还要求着他们,现在一出事,□□短pào地都来了,在外面闹闹哄哄大半宿,一个个都巴不得听到我死了才心甘qíng愿。”
“怎么会?”他急忙打断她,“他们只是想知道你平安!”
“他们只是想要个更大的新闻。”她自嘲地勾勾嘴角,“抢救回来哪有死了好。”
huáng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依稀记得这个姑娘从前还是个嚣张的xing格,把姜岁气的上蹿下跳,这才不过半年,怎么就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生机。
“我从没有觉得这么累过,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我站在窗户边看着地面,那种冲动突然就上来了。”她看向huáng路,“路哥,我知道姜岁为什么让你来看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huáng路沉默了半晌,苦笑着说道,“对不起,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种发自内心的羞愧。
人们为什么对娱乐圈成见那么深,为什么提到明星丑闻大家从嗤之以鼻到习以为常,一个长得漂亮的女星就一定是整容脸,一个一夜爆红的演员一定潜规则,谁和谁走得近就是炒作,分手就一定是一放劈腿出轨――因为在这个圈子的某些角落,确实就是这样啊。
生而平等这四个字注定只存在理论中,事实上这个世界处处存在着不公平。
拥有显赫的演员在被曝光后都被赞低调,没有人会再去追究在这之前他用自己的优势把多少辛辛苦苦爬上来的人踩在脚下。程筱好出道一年多就走到二线凭借的绝不仅仅是她的脸,她的演技,这其中付出过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没有人能够真正感同身受别人的经历。
huáng路明白这一点。
他是蓝娱的元老级经纪人,却一直都在带一些不温不火的艺人,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一旦成名就立刻踢开他去寻找更好的平台,他也只能告诉自己尽心就好。他问过自己这么多年在圈子里看着他起高楼看他演宾客看他楼塌了如此循环,究竟还要不要坚守自己。幸运的是他还是在自己不惑之年困惑之期遇到了姜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