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橙刚想接话,乔振泽又冷笑一声“现在好了,你我都没得偿所愿,都是栽在他身上。”
两人都不说话了,季橙低着头“咱们,总算有个共同点了。”
“咱们?咱们一直都是一路人,你也甭看不上我,你喜欢他?喜欢这样的男人?他有什么好,至少我没利用女人,他用了最卑鄙的手段!”
季橙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朝外面淡淡说了句“小张,送客。”
乔振泽回头看他,眼眶微红,像醉酒的潦倒流làng汉“你现在还包庇他,真是没想到。”
乔振泽起身走到门口,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站住脚步“苏晴,你认识吧,晚上她的婚礼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
季橙摇摇头。
“我还没说完,陈启也去,你不想看看他见到你时的表qíng吗?”
季橙看着他,瞳孔里似乎有一个淡淡的小白圈收缩再收缩,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你走吧。”
***
北京九公山陵园,一条林荫大道两旁整齐得坐落千百个墓地,曲曲折折的小路通往半山腰高不可见的树丛之间,这里常年yīn冷,供奉的食物摆在墓碑前到了晚上只有野狗野猫啃食,今天这场雨下得越来越大,远远望去能看到半山腰上的树枝遮盖住了一面大大的黑伞,只露了个伞边。
陈启蹲在李楠的墓碑前,摸了摸上面的字。
他拧开一瓶酒洒在上面,又点了支烟,抽了一半搁在了墓碑上头。
“缺钱了就给我托梦,让人揍了你在梦里也别跟我哭哭啼啼的,等到了咱哥们都下去的时候,一定帮你报仇。”
陈启吐了口烟圈,甩着衣服兜掏出一张对折的请柬摊开放在石碑前面“她要结婚了。”
陈启笑了笑“挺有意思的,人家结婚都在中午办,她还跟当年似的有自己的主意,非要晚上办,男方家也说不过她,可着她来吧。”
陈启又点了支烟“陪你抽会儿。”
石碑上的烟被风chuī着冒着淡淡的红光,仿佛真有什么人,隐形的人在抽着那支烟,陈启用伞挡了挡“你听着呢吗?”
风中似乎有絮语,带着淡淡的哭诉,树叶沙沙响,已经枯huáng败落的叶子慢慢飘零,仿佛是一种仪式,一种虔诚的祝福。
“你会祝福她的吧,我们反正都祝她好。”陈启缓了缓“廖胜问苏晴为什么大晚上的办婚礼,多不吉利,人家二婚才在晚上办,你猜她说什么?”
陈启苦笑一声“她说她这就是二婚。”
风中似乎有呜咽的声音,也可能是受凉的奶猫在惊叫,陈启抬头看了看石碑上描红的“挚爱李楠”四个字“这碑是她给你买的,你不能让她背一辈子,太沉,你祝福她吧,你给人家的聘礼就是一座冰冷的石碑,你也得让人家往后能好好活啊兄弟。”
风息了,雨也渐渐小了,陈启站起来低头踩灭了烟“走了,别太想哥几个,我们都得寿终正寝,不能像你似的活成个孬种。”
陈启转身,望着斜斜蜿蜒向下的石板路“哦对了,乔振泽那个杂种的仇,哥几个帮你报了,你今晚多喝点,一是当喜酒喝,二是为自己。”
陈启慢慢走下去,身后那支放在石碑上的烟,一直燃到了最后。
苏晴长得羸弱,平时穿衣服总是架不起来,今日穿上婚纱倒是好看得紧,模特般的平整身材,剪裁得体的镂空长纱裙,一字型的领口正好露出她好看的锁骨,化妆师正在帮她带头纱,就听见后面叽叽喳喳得进来两人。
“哎呦呦,哎呦呦,快让我看看美丽的新娘子~”廖胜死皮赖脸的进来,旁若无人得走到苏晴面前一把搂住“真是便宜你老公了!”
廖胜还抽了抽鼻子“怎么有种嫁女人的感觉呢。”
苏晴好笑,捅了捅他的肩膀“没正溜儿!”
她越过廖胜的肩膀看见后面跟进来的陈启,陈启朝她微笑着点点头。
不知道为何苏晴有些鼻酸,还是廖胜会做人,这种时候就应该打哈哈一笔带过,像陈启这样木头疙瘩似的站在面前,莫名让人愧疚心疼。
苏晴缓了缓神,岔开话题“你那个小女朋友呢?怎么没带着一起来?”
陈启恍惚了下,笑着说“她忙。”
苏晴回身招呼化妆师“给他们都配个花。”
廖胜摆摆手“人家都新郎带花,我们带个毛啊。”
“让你带你就带!”苏晴嗔怪“陈启,今儿这么帅,一定要带花。”
陈启知道苏晴是何用意,她是想让他们代替李楠,陪她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