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橙看着她“赵总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
“有一家新加坡的画廊一直在联系我,希望我能去新加坡开一次公益画展,也许不是一次,做好的话以后每个季度都会有这样的活动,在画展上会和拍卖公司合作,知名企业的老总我这也有不少名单,到时候邀请他们过去,竞拍字画的钱当然一部分算作咱们的人工费用,一部分是给画廊的供应费,剩下的我们还是用在公益事业上。”
季橙点点头“做活动行,但是给礼凯当老师……”季橙轻笑了下“我怎么可能给礼凯当老师,这说不过去。”
“以后你常到家里来――”
“常到家里来可以,做活动也可以。”季橙突然打断“但是当礼凯英语老师不行,礼凯那个孩子正是叛逆的年纪,你也看见了,他对我有些敌意,我做不好这个工作。”
说着季橙用披萨铲放了两块披萨在盘子里“我可以帮你上楼劝劝他,但要我做他老师这个我有些为难。”季橙朝赵梦岚抱歉得笑笑“仔细算算我比礼凯大不了几岁,也很难让他听我管束。”
季橙端着盘子上楼,赵梦岚看着她。
成了。
赵梦岚微微一笑,她有时候惧怕季橙的聪明,怕她年轻果敢的想法和作为,怕她今日在听说赵梦岚要在新加坡开画展时过多的思虑和不敢应承,所以赵梦岚找了个更棘手的话题,让季橙只能专注于推脱当家教的事qíng忽略海外活动上的思考,只能快速应答下来,其实要是仔细想想,一个中国政府部门下面的理事会,怎会没有红头文件就到海外开展,还能做起拍卖募捐这种金融项目,季橙还是年轻,够机敏却欠缺老道。
可正是赵梦岚看重她的地方,效率、qíng绪化、执着、辩是非,很难找到这样的姑娘,还得长得不赖能拿出手。
季橙敲了敲房门,没有动静,她推了一下门,发现没上锁。
礼凯的房间贴满了棋魂和幽游白书的动漫海报,还是这个岁数男孩子的氛围,墙上挂着把贝斯,这会儿他正枕着叠起来的被子躺在chuáng上发呆,看见季橙进来也没动作。
季橙把披萨放到桌子上顺便坐在了转椅里,很舒服的一把椅子,她又看了看这屋里的摆设,宽大的书架里面摆满书籍,但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全新的,倒是最下层的一排漫画估计被人翻久了卷着边儿,门后的角落里还有个小小的冰箱,到膝盖那么高,非常刺眼的huáng色,季橙走过去拉开,发现里面装着几罐凯撒啤酒和可口可乐。
季橙拿出来一罐啤酒,回头抛给礼凯,礼凯一把接住,瞅她一眼起身坐在chuáng沿边上。
季橙也拿了一罐,咔得一声拉开,站在冰箱前就咕咚咕咚得喝了半罐,然后她咧嘴笑笑“你爸给你创造的环境真不错,我小时候可没有这些。”
季橙走过去抚摸写字台的边缘“真好,我小时候都是坐在煤炉子边上的马扎上,作业本就放在凳子上写,到了冬天,还要顾及蜂窝煤别烧没了,有时候写作业到很晚,多多少少鼻孔还是被熏得黢黑。”
她朝礼凯眨眼,微微探身靠近他小声说“上次你说她不是你妈,那贺健也肯定不是你爸喽,这我更要为你鼓鼓掌了,不是亲生父母,给你这么好的环境,还能供你出国,捧在手心养着,怎么就捂不热一颗少年的心呢。”
礼凯看着她bī近的脸,冷笑一声“除了给我钱,他们还能给我什么。”
季橙微微一笑“我怎么没有哪个亲戚愿意给我钱养着我呢。”
礼凯慢慢别过头去“他们总是跟我对着gān,我喜欢做的事qíng,我喜欢的人,他们都要阻拦。”礼凯说着还望了眼墙上的贝斯“最贵的贝斯,最先进的效果器,却不允许我跟乐队的朋友来往,你叫季橙吧,你知道这感觉吗?就是你用心良苦造了十年的小船,某天早晨兴高彩烈的站在海边准备出海,却发现海已gān涸,连海鸥都不愿靠近你。”
“你知道吗礼凯,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还容易委屈,容易愤世嫉俗,容易心里恶狠狠得咒骂这个社会的不公平,但我现在28岁,应该比你大十多岁吧,我已经没有那么恨这个社会或者某个人了。”
礼凯眼里有红血丝,但却平静异常得看着她“为什么没有那种感觉了?”
“长大了,眼界也开阔了,之前被人捅一刀的感觉现在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还有就是原本想不明白的事qíng,现在更加糊涂,索xing就认了,但可不是认命,是认了成长这个自然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