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燃没有绕圈子的习惯,这句直白的问话,令守仁微微一震。
“很难堪是吗?”自嘲地勾起嘴角,话既已摊开,他也不再隐瞒,“我觉得你……很特别。”
皓燃不但没有扭头离开,反而倾身问他:“我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是说你对我……”
“从第一眼见到你。”
守仁未等他说完,就直截了当地回答,面上无羞耻但心里阵阵打突,他想是到该放弃的时候了,何不给自己一个痛快?
皓燃怔住,研究姜守仁的表qíng不像是在开玩笑,反倒觉得问题莽撞,红cháo上脸一时失语。
守仁眼角的余光又扫到皓燃略迷离的表qíng,和刚才在拉扯之间脱落的衬衣,luǒ露的右肩和腹肌都清晰得晃眼,平时的皓燃总是慡利gān净的,像现在这样衣冠不整的qíng态却更是风qíng无限。
思想稍一松懈,下身就又紧了,牢牢束住守仁一向qiáng盛的定力。
皱了皱眉,蓦地感觉有些委屈,虽然有过一秒钟的犹豫,但还是转身,再次将手臂伸了出去,随意地揽过皓燃的后颈,将额头与他相抵。
守仁深深吸了口气,侧过脸将嘴唇贴上他的耳际,晕眩,鼻腔充斥着陈皓燃的味道,淡得不能再淡的香水味,混合着清淡qíng色的汗水整个化开了。
“陈皓燃……”
守仁将呼吸埋于他的颈窝处,qíng难自禁。
“嘿——”
皓燃的状态自守仁靠紧他那刻起,就开始戒备,基于两人目前的关系,皓燃不想做出会直接伤到姜守仁自尊的事,毕竟一直对他怀有一种模糊的宽宥和容忍,不愿轻易打破那奥妙的平衡。
可眼前的qíng势却不允许皓燃再无动于衷,就算一贯镇定自若,在这种时候也不禁有些失措起来。
姜守仁的气息太烫了,那舌尖竟像过了电一般触痛了耳根,使皓燃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这刺激源自于惊慌的防御,甚至带着残忍且热烈的采试,那是赤luǒluǒ被解剖时最不设防的瞬间。
半边身子都被贴得烧着了,cháo润的手指沾着他颈上的汗湿,缠绕着他顽皮的尾发,像一种挑衅,低柔的纤细的jīng密的挑衅,异色的qíng迷。
皓燃这回确实有点被吓住了,虽然生平被无数男女暗示追逐过,但遭近身之后,不知如何推托的对象却是绝无仅有,缺乏qiáng硬的经验,只得不着痕迹地回避开对方的眼神,往旁边让开半尺,退回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皓燃不想与这个男人有深层次的肢体接触,这让他无由地不安。姜守仁身上有股能量,能够吸食他人的斗志,令人在不知不觉中臣服,这对皓燃来说,并不是理想的发展。
正在脑中挤压着措辞,想要打断这段千丝万缕的纠结:“姜——”
手机猛地响起,惊醒了两位意识朦胧的当事人。
皓燃如蒙大赦,立即下chuáng三两步赶到长椅前拾手机,椅子的对面正好是一面复古的圆镜,这恐怕是屋子里唯一富有qíng趣的装饰物。
皓燃从镜中无意问窥到自己脸上那抹尚未退却的cháo红。
他不敢再回头,唯恐再次惹到姜守仁,使qíng况更失常混乱。有些躁乱地抓了下头发,轻咳一声将话机贴到耳旁。
“皓琳?”
听到家姐的声音,旋即放松下来。
“你跟守仁在岛上找着人了吗?”
“嗯,刚到旅社。”
“他……在旁边?”
“呃?”皓燃一下心虚的不行,含糊其辞,“我一个人……”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这个谎,也许只是想节省时间,不必跟皓琳具体解释他跟姜守仁同处一室的缘由。
“明天上午能赶得回来吗?”
“应该没问题,我明早就回来。”说着,用余光瞟了镜子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守仁已经朝他走过来,并且慢慢在他身后站定。
电话那头已经切入正题:“想不到合作方代表提前一天来港,刚刚开了碰头会,跟我们讨论了一下关于在内地投资产权酒店的提案,针对我们初稿中的细节问题,有几点我需要事先同你沟通过。
“明天我恐怕脱不开身跟你详细说明,噢,你那儿有传真机吗?”
皓燃很是确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