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义卖剩余的商品你打算怎么办？是退回给商家还是扔掉？或者送人？最后，你有考虑过活动进行时会发生的各种特殊状况吗？如果义卖冷场怎么办？如果卖出的商品和收到的钱不对账怎么办？你有想过应对方法吗？”
“……”穆雅开的眼镜反she着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qíng，“对不起……这些我都没有考虑到……”
“就这样的策划还想让我满意？”宣涵政狠狠一捶会议桌，震得杯子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我……我会回去修改的……”穆雅开的声音低了下去，小得像是蚊子在叫。
“不用了！”学生会长烦躁地挥了挥手，驱赶着“蚊子”。他转向旁边一个梳马尾辫的女生，“许凌，你写一个新的策划案出来。明天jiāo给我。”
“明天？！”女生瞠目结舌，“哎呦会长大人哎，你让不让我活了！”
宣涵政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那你就别活了。”
“好好好，算我倒霉。”女生一边应承着，一边愤恨地瞪了穆雅开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都怪你，如果你的策划案通过了，我也不至于吃苦受罪”。
穆雅开不敢和她对视，只能抚额叹息。
三
散会之后，穆雅开抱着厚厚的策划书，垂头丧气地走回教室。
他果然……是讨厌我的吧。穆雅开揉了揉太阳xué，有些自bào自弃地想。
为了写这份策划书，他熬了三个晚上，耗费了无数脑细胞。谁知最后还是被一句话给驳回了。
本来他就不擅长做策划之类的东西，都是宣涵政半劝诱半威胁地把他拉进学生会，给了他一个gān事的职位，他才不qíng不愿接下这桩差事。宣涵政肯定也是知道他不擅长这些的，却非要把这个任务塞给他。是为了故意让他出丑吧？在场的其他gān事都是学校的百事通，大概明天“穆雅开连个策划都做不好”这样的丑闻就能传遍全校了。
事实往往事与愿违。不用到明天，穆雅开刚刚走到教室门口，就有人得知这个悲摧的消息了。
例会开到很晚，大多数学生都放学回家了，教室里空无一人，门口却堵了三四个人高马大的少年。穆雅开认出他们几个都是宣涵政的“狗腿子”，平时跟在学生会长身后趾高气扬，私底下却常常欺负别的学生。至于伟大的学生会长为何会容忍他们这样的人存在，原因大概和“黑崎一护虽然成绩好但本质也是个不良少年”一样吧。
被他们拦住去路的穆雅开后退一步，“你……你们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其中一人耸了耸肩，“听说你的策划案被会长驳回了？”
“哦呵呵呵，好像看看是怎么样糟糕的策划呀！”另外一人把策划书从穆雅开怀里抽出来，几个同伴纷纷凑到一起，品头论足起来。
“哇唬，是义卖活动呢。”
“卖饰品？哇哈哈哈看不出穆雅开你挺文艺的嘛！”
几个人一边桀桀怪笑，一边把策划书撕成了碎片。
“好糟糕，好糟糕！这样的策划案简直就是làng费纸张！”
雪花般的碎片伴随着没品的笑声，在走廊里飞散。
穆雅开双拳紧握，气得浑身颤抖，他很想上前拼命，但他知道，他绝对不是这几个家伙的对手。
忍住……忍住……他们撕完就没事了……不要冲动！
“喂，你们几个在gān嘛？”
熟悉无比的声音传来。穆雅开一惊，抬头看见宣涵政背着单肩包，双手叉在校服口袋里，散步似的从楼梯口走上来。
“哦！会长！帮你教训一下làng费纸张的小家伙而已！”“狗腿子”一号竖起大拇指。
宣涵政没有应声。他低头看着满地的碎纸，眉头紧皱。
这是会长发怒的前兆。
“穆雅开。”他一指地面，“扫gān净。”然后向那几个“狗腿子”勾了勾手指，“跟我来。”说着转身离开走廊。
几个“狗腿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不忘回头朝穆雅开chuī了声口哨：“记得扫gān净！哈哈！”
穆雅开叹了口气，走进教室拿扫帚。
走廊尽头楼梯的隐蔽处，宣涵政皱眉，挨个扫视着几名“狗腿子”。那冰冷的目光移动之时如同带起了一阵凄寒风雪。饶是几人神经大条，此刻也能感觉到宣涵政身边弥漫着的恐怖高压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