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捆着,所以陈小希的大小便一并在chuáng上解决。余光见不着他们实际给小六妈妈的处理方案,只在chuáng的边角处见到那被垫着的厚厚一沓卫生纸而已。
可能之前有过吵闹,此刻的陈小希闭着眼安静地躺在chuáng上。余光走近细看,她的脸和小六一样消瘦苍白,比小六更让人觉得难受的是,她手脚处因为长期的捆绑留下的了不少绳索痕迹。
余光心qíng凝重地走进院长办公室。
院长是位五十来岁的男子,为了体现亲民的特质特意抽空接待了他。
余光没有寒暄的功夫直接问了小六妈妈的qíng况:“我听说她只是患过脑膜炎,人呆滞,生活不能自理而已,怎么还需要在独立间里捆绑着?”
院长翻了翻陈小希的病例,对于余光的质疑先给出一个很官方的笑容,然后说:“她被送来时就神志不清了,逮着年轻男孩都叫阿哲。我们和送她来的法院工作人员沟通过,据说她的儿子小名就叫阿哲。好像还因为犯了罪入了狱,她应该是受了刺激所以病qíng加重了。”
“你们这里不是有jīng神科医生吗?为什么没有对她进行治疗?”余光继续问到。
“我们有试过,但这名病人的qíng况很不一样,她内心的那种意志很qiáng,很难改变过来。”
过了一会怕余光继续责问,院长又说:“你是不知道,她整天哭闹着要见她们家阿哲,我们之前有护工去抚慰她,竟然被她一口咬到,人家的耳朵都要被她咬下来了。”
余光心里沉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片刻之后他问:“有什么办法治疗吗?”
许是他的态度一直隐忍的很好,不像其他病患家属一样大吵大闹,院长对他的话还是很上心,反复思考了之后回答他:“或许还有得救。
“怎么救?”
“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让她见到她的儿子她就好了。”
余光离开时留了点钱给托养院,他没其他要求,只要求他们善待小六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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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半岛酒店。
挂了律师的来电后,余光陷入了沉思。
律师只给他一天的时间决定是否要翻案。挂了电话后很快对方的资料被律师传到了余光的手机上。
余光一整天的心qíng都抑郁的厉害,此刻正点着烟一口口地缓解。消息进来时他正点燃新的一支,他大吸了一口后夹着烟开始翻看那些资料。
对方的确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四十多岁姓方,因为老公去世了直接替了老公的位子成为了华星国际的董事长。
其实这类商人更容易解决,为名为利总有一个可以掐准了下手,最后如果谈崩了还能暗搓搓的来点黑料,彼此之间完全拼的是实力。
然而这位方太太却没那么简单,她的亲妹夫正是此次监管永美公司债发行的证监会官员之一,就这一道关系让余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到底是卡着这个时间把公司债给发了,然后过几个月再把小六捞出来,还是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家捅破了那层纸对付公堂这实在是令人难以选择。
余光有些心累,昂着头靠在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沉思。可能他想得入神连简白进门的声音都未听见。
简白开了半合的门进去,门里是那个他又恨又想念的男人,他轻声走到他跟前,黑暗中瞧见他两指间还燃着的星星点,简白弯下身直接抽出那截烟头。
余光被他的动作惊醒,瞬间睁眼瞧着眼前的人,他回屋时只开了盏地灯,灯光昏暗映在简白清俊的脸上,似真似假不怎么真切,他发了声:“回来了?”
简白没出声,直起身看着他,半晌后才回了句:“你去浙江gān嘛了?”
语气里是那种急切,那种疑问。
余光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确定简白就在自己跟前后笑回:“去帮个朋友。”
可能他的回答太过随心所yù,也可能他的回答太过简单,简白心里闪过一丝不快。拉长了脸转身去开了房里的大灯。
“嗒”一声,一室明亮。
简白见到了余光那张憔悴不堪的脸。
“怎么去浙江不告诉我?是因为有什么小动作要瞒着我吗?”简白开始毒舌,脸色变得愈加冰冷,他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有着lángxing的人,阮晋文还提醒过自己,小心别被他坑了,láng是不会报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