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人死么?纪倾城又忍不住问道。
宙答道:“当然见过,很多次,多到我都记不清了。”
“也是……”纪倾城琢磨着,嘟囔道:“你活了那么多年,有什么没见过的,难怪你觉得生死是小事。”
“并不是小事,人生没有比生死更重要的事qíng。”
“可是你是神,你不会死啊。”
“谁说神不会死的?”
“神会死?
“会。”
纪倾城有些惊讶,不解地问:“神怎么死?”
宙笑而不答。
“也是,你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怎么杀死你呢……”
“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休息吧。”宙说:“明天你还要做手术。”
纪倾城觉得宙真的特别善于转移话题,永远都是他想说的事qíng就说,他不想聊的事qíng总有办法推脱不说。
纪倾城今天却有些不罢休,又问:“那有谁的死会让你难过么?你曾经因为失去某个人的生命而感到痛苦过么?就像厉时辰知道我要死了的时候那种伤心,你有过么?”
宙无奈地笑起来,打趣地看着纪倾城,问:“我们的小倾城今天怎么变成好奇宝宝了。”
“不能好奇么?”纪倾城不耐烦地问。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你之前几十亿年是怎么过的。想知道你是一直这样淡定,还是也曾经沧海过。想知道你曾经有没有为谁哭过、笑过。”
宙柔声道:“等你明天从手术台上下来,我就告诉你。”
“算了,懒得跟你说……”纪倾城冷哼一声道:“你就把我当做小孩子哄吧你……”
宙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哭笑不得地看着纪倾城,问:“你这是在故意找我的麻烦么?看来我有什么地方让你生气了。”
“你让我生气的地方多了。”纪倾城等着宙,没好气地说:“我跟你说,一个人要死了是会变的,变得自私又不讲道理,就像我现在这样!”
“没关系,你可以变得自私和不讲道理,我不在乎,你怎么样都好。”
纪倾城猛地坐起来,气急败坏地看着宙。
“凭什么我就可以自私、不讲道理!凭什么我就怎样都好!”
宙无奈地看着她,问:“这又怎么了?我到底是哪句话惹你生气了?”
“不知道!”
纪倾城也不知道自己到气在起什么,踹一脚被子转身背对着宙。
可能她就是气宙这样平静吧。
他不是说爱她么,为什么她明天就要进手术室了,生死未卜,他却依旧如此从容?看看厉时辰,那才是知道所爱之人要死了的反应吧!
宙给纪倾城把被子盖上,纪倾城不高兴地踢开,宙又给她盖上,她又踢开。
纪倾城已经做好准备踢开第三次了,可是却忽然被人抓住双肩给掰了过来。
宙把她按在chuáng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严厉地说:“你可以跟我过去不,但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好啊,那我就跟你过不去!”纪倾城瞪着宙道:“反正我要死了,gān脆作天作地一点咯。”
“可以。”宙的语气又柔软下来,撑着双臂看着纪倾城,含笑问:“你想要怎么跟我过不去?”
纪倾城想了想道:“你不是说你对我予取予求么?那我要你带我去做一点特别的事qíng?”
“什么特别的事qíng?”
纪倾城想了想,想起宙曾经的那句不配,没好气地说:“我要你带我去做只有神能做,但是人不能做的事qíng。”
“好。”
纪倾城一愣,问:“这么好说话?”
“嗯。”
“要特别一点。“
“好。”
“要给我惊喜。”
宙失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得寸进尺的了?”
纪倾城没好气地说:“你可以说不。”
宙愉快地笑起来,摇摇头道:“所以是我自作自受了?”
纪倾城看着宙笑得这么开心的模样,气也起不起来了。
“不,你没有自作自受,自作自受的是我……”纪倾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