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味道从舌尖一点点蔓延到舌根,刺激口腔内部肌ròu紧缩。紧接着,淡淡的甜越过青涩的酸,贯穿味蕾,qiáng烈的刺激对比,加深了神经末梢对甜蜜的印象。
就如她所说的。
微酸,是为了更好的甜蜜。
……
水晶杯推到司怀安面前,琥珀色酒液轻轻摇晃,冰块轻响碰撞。
“司怀安,你在想什么?”王睿掏出烟给自己点上。
司怀安掩去怀念的神色,垂头拿起酒杯:“没什么。”
“今天你在周围走了走,看了看,感觉怎么样?”王睿有些兴奋地说,“度假村和旁边的疗养院,很适合拍摄电影里最重要的几处qíng节。这部戏我预计最快也得拍两到三个月,先集中档期把这部分拍完,剩下的镜头再到各地跑一圈,零零散散全部拍完,恐怕也要到下半年了。”
电影上的事qíng,司怀安从不cha手,他安静听完,点了下头:“钱不够就跟我说。”
“……先头那几年,总有传言,说纪远可能是被富婆包养了,否则哪儿能走得这么顺风顺水,”王睿趴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眺望夜空远处闪烁爬升的灯火,“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从头到尾呐,只有你这个好哥哥在背后给他撑腰。要钱给钱,要打通关系就打通关系。”
说着,王睿把烟含在嘴边,扭头冲司怀安痞痞地笑:“你这种哥哥也给我来个呗。”
司怀安躲开他伸过来的爪子,说:“你上头有三个哥哥。”
意思是让他回家抱自家人大腿去。
王睿愣了下,点头附和:“你说得对,我能混到今天这样,多亏了我爷爷我爸,还有我哥他们。所以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感慨了几句,王睿又想起了什么,偏头瞅着司怀安自顾自地乐。
司怀安不动声色。
“哎,今天我听我们剧务和道具那几个小姑娘兴奋议论,说看见一个神秘又英俊的禁yù系帅哥,正到处打听是哪位明星。你说你多缺德,来视察拍摄进度,还不经意地把我们剧组小姑娘给撩了。”
王睿笑得意味深长:“你打算怎么负责?”
司怀安:“……”
摇了摇头,司怀安径自倒了半杯威士忌,轻呷不语。
在其他人面前,王睿是一板一眼严苛正经的前影帝,大导演。在好友面前,王睿放下偶像包袱,恢复了四九城里公子哥儿的纨绔和不正经。
两人碰了杯,喝了一会儿酒,司怀安开口:“我订了后天的机票。”
王睿一惊:“不是说好在这边待一个礼拜?”
司怀安低头理了理袖口,指尖拂过闪烁的暗金:“傍晚接了一通电话,纽约那边有人匿名拍卖一幅画,请我过去帮忙鉴定真伪。”
“去挣钱啊,那我可不能拦着你。”王睿拖长了声音,“幸好纪远争气,你投进去的钱都能好几倍的挣回来。”
“我不是利用他。”司怀安蹙眉。
王睿:“我看啊,是他在利用你。他明知道你从小把他当弟弟看,什么事儿都让着他顺着他,他还总不给你好脸色。给他安排了顺顺当当的路不走,非得进娱乐圈。他跟你较劲,你还没什么脾气。司怀安,你说你这是图个啥,值得吗?”
司怀安眼前浮现了那个雨夜,湿淋淋颤抖着坐在墙下,明一湄脸色苍白,目光穿透了淅淅沥沥的雨幕,坚定告诉他,等待是值得的。
更何况他等的是一份亲qíng,跟他血脉相连的弟弟。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司怀安说。
司怀安说到做到,几天后,他独自悄无声息离开了度假村。
连着好几天,明一湄的拍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等得了空闲再去询问前台,才知道姓司的先生早已退房了。
带着一丝怅然,明一湄回到房间。
剧组包下了整层楼,小杜正站在走道里,激动地拉着一个人比划。
“小杜,这是怎么回事?”
局促地站在小杜面前的,是一位年约四旬的女子,她身上穿着酒店的制服,看见明一湄走近,脸涨得通红。
小杜:“姐,拍戏辛苦了,你快进去休息,别搭理这人。我要去找他们经理问清楚,酒店还有没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