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还没有人回来,他拿手机看看时间,才发现有一条夏满发的短信:“你是不是在XXX研究院。”
隔了那么久没见,这之间发生的种种事儿都没人提,夏满只是一个劲儿的问他的联系方式。
他回复道:“对。”夏满这条短信已经发了很长时间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刚看到你短信。”
夏满回复得才叫快,手机还没放下就震了:“好好休息:-D”
叶朝川也终于开始跟着老师gān活了,崔老头手上有个给一部古文献写解析的活儿,gān了两年多了还没gān完呢,至此,被崔老头派活儿或者训话的时候有那个博士师兄陪着一起了。
他师兄姓熊名侃,长得又黑又瘦,都熬成人gān了似的,熊师兄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快点毕业,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后,一面带着叶朝川兢兢业业地研究文献、讨论,被崔老头训的时候一声不吭,崔老头说什么他就“嗯嗯”地点着头,叶朝川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非要跟崔老头争两句,结果就是被训的时间更长。
熊侃被连累了也不抱怨,反而经常请他吃饭。
别的导师学生多的,隔一段时间会请学生吃饭犒劳一下。崔老头门下凋零,就这俩学生,从来没带他们一起吃过饭,这大概不是因为抠门,而是这个老学者的处事原则里没有这一条。
总之,有一个熊师兄在上头顶着,叶朝川觉得没那么难熬了,所以他看待熊侃要比周理、蒯鹏程之流更亲近些。
这周末,叶朝川跟熊侃整理了这段时间的资料,跟崔老头汇报过进度顺便接受训话,总算能稍微轻松一阵。
晚上他便早早回到宿舍,生活上的杂事又积攒了几个星期,一堆衣服要洗,眼看到冬天了,他急需买一件羽绒服过冬,他只有一盏台灯放在下面桌子上,为了照顾大家的作息时间,晚上12点就关灯,chuáng铺上没个灯很不方便。再者,他都一个月没给叶晴打电话了。
这天打电话的时候居然滔滔不绝的说了半个多小时,只有一样,他没告诉叶晴自己遇见了夏满。
他没脸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碰见夏满的那一刻没有转身就走,不但跟着夏满一路,还留了电话和地址,简直像是……下定决心要跟夏满一块儿病入膏肓似的。
他挂了电话,还兀自想着,低头一看,有条短信,正是夏满发的,隔上次遇见快一个月了。
“明天有空没?出来一起吃个饭,地方你选。”夏满说。
叶朝川回复“好”,心里思量着哪件事能再拖几个星期。
哦,让他选地方,不等夏满回复,他又发了一条:“你住哪儿?”
“西三环。”
好大的地方!这得是让他随便选地方,他也就收下了好:“你不是知道我住哪儿吗,明天来吧。”
“好嘞:-D”
第二天早上,周理跟蒯鹏程照例去了院里,叶朝川是打定主意要休息一天的,睡到了自然醒。
他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儿,之前挺习惯这个邋遢样儿的,突然想起夏满那么吊儿郎当的都没像他这样bī近艺术家气质,突然就不习惯了,拿剃须刀刮了又细细地磨了几圈。
唉,同学少年多不贱。
他上午洗了两桶衣服,没看上几页文献,夏满就打来电话说是到了院门口。他匆忙之间没细想,又让夏满往他住的小区这边走。
他出了小区门就往院门口走,然后在路途中间跟夏满碰了面。
“你不住学校里?”夏满疑惑地问道。
“嗯,学校里没有住的地方,在外面给我们租的房子。”
“哎,你不行啊,怎么上的学越高学校越破呢。”夏满笑眯着眼睛,露出一口牙。牙口还是那么好。
叶朝川低头瞅瞅鞋尖,有些庆幸早上刮了胡子。
这附近有家挺上档次的川菜馆,这时候还不是吃饭高峰期,他们找了个临窗的卡座。
夏满手里一直提着个袋子,落座之后,便把它递给叶朝川:“之前欠你的礼物,现在给你。”
☆、偷塞纸条,还带解释
他们一直没提起的从前,始终是个要迈过去的坎儿。
叶朝川垂眼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
“你不喜欢?”夏满挠了挠头,“我就想买个你学习能用得上的,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换个……钢笔之类的?”挠过头的手“啪”地撂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