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
苏蒽抬头看着夜空,“这个时间你很忙?”
“没有。”
“你知道我在哪吗?”
“不是在家吗?”
也算吧!
苏蒽说:“别人对你好会不会有负担?”
“看qíng况了。”
“比如说。”
林云锋轻笑了声,“你对我好就有负担。”
石凳旁就是一张石桌子,苏蒽背部靠在桌沿上。
她沉默了下,说:“真的?”
林云锋说:“假的。”
“……”
苏蒽说:“我挂了。”
林云锋连忙说:“我刚真的是开玩笑的。”
苏蒽无声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嗯。”
安静了会,林云锋问她,“你回家是看你父母吗?”
“主要是参加一个生日聚会。”苏蒽顿了顿,又说:“还有,我父亲去世了。”
林云锋似乎是在倒水,水声戛然而止。
过了会,他说:“抱歉。”
苏蒽:“没关系。”
林云锋:“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也要三四天吧。”
主屋里走出来一个人,左右张望了一圈后朝着苏蒽的方向直接走过来。
苏蒽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去,是向家的保姆。
她很快到了跟前,说:“看你长时间没回来,邓姐叫我过来看下你。”
苏蒽点头,“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小先生的鸽子汤我装在保温杯里,杯子放在厨台上面。”
“好,我会给他端过去。”
事实上向一航不太喜欢喝这类汤水,但邓洁婷知道只要有苏蒽在向一航都会妥协,所以某些时候她会想着法的让向一航多吃一些东西。
人走了,手机还通着。
苏蒽低低的说:“我得挂了。”
刚才的对话林云锋也听见了,也不问那些人是谁,他应了声,“去吧。”
“晚安。”
“晚安。”
苏蒽回到主屋,佣人都休息了,她到厨房拿了保温杯上楼。
向一航卧室的门半开着,透出温暖的光晕。
这一层就住了他,其他几间都是客房,苏蒽的房间就在他对面。
推门进去,向一航靠坐在chuáng头,手里依旧是那本简史。
苏蒽皱眉,“怎么还在看?”
向一航抬头,见到她手里的杯子,不由苦笑,“又给我喝这个。”
苏蒽说:“不怪我。”
向一航脸上表qíng嫌弃,但还是把杯子接了过去。
打开盖子,浓浓的香味弥漫开来。
向一航不甘不愿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苏蒽将他手边的书收起来,放到chuáng头柜上。
向一航盖着黑色条纹的被子,右手压在上面,还戴着皮制的手套。
苏蒽将他的手拉过来,碰触的瞬间能察觉他突然的僵硬,随后又很快放松下来。
手套脱了,将袖口往上翻卷,露出衔接口,苏蒽已经无数次看过这个伤处,然而所带来的惋惜和遗憾依旧没有消减。
苏蒽帮他褪去接受腔,从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出来,给他敷在手肘往下距离伤口几公分的地方,轻轻的揉捏。
“这样可以吗?”
“嗯。”
苏蒽专心帮他按摩,边说:“哥,以后晚上不要戴。”
向一航笑了笑,“习惯了。”
苏蒽看他,向一航脸上表qíng很淡,她说:“不能一直戴着。”
向一航说:“我有分寸。”
苏蒽将毛巾下拉覆盖住残缺口,手下的肢体微微颤动着,说:“再昂贵再优质的材料也会感染的,你不是不知道。”
向一航忍着些许疼痛。
静谧的夜晚,昏huáng的暖光下,苏蒽认真的表qíng带出些许温暖。
向一航看了她一会,最终妥协道:“我知道了。”
苏蒽把毛巾拿走,她知道向一航也就是嘴上说说。
他厌恶这样的残肢,哪怕是他自己的。
他只会想着法的去遮掩,去逃避。
这个屋檐下除了苏蒽,就连邓洁婷都没怎么看过这个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