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闫坤!你杀了我!你他妈的杀了我!”
欧冽文的心里防线一点点溃堤,不论是从前闫坤背叛他的伤痛,还是一直被他否定的真相全部一涌而上、席卷而来。
“闫坤!杀了我啊!”
“你说啊,你说聂程程被你们关在哪里了,你说――!”
闫坤喘着粗气,他这一次绝对不会下留qíng:“你说了我就放了你!”
“她死了,聂程程死了。”
“cao!”闫坤破口大骂:“你到现在还在撒谎,老子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骗你gān嘛!”欧冽文疼到极处,他看着闫坤心疼害怕的表qíng,他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你背叛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你也有今天――!”
欧冽文的脸皮一动,笑的恶心又恐怖。
被毒物入侵的脸在一瞬间皱成了一张七老八十老头脸,好像ròu都没有,只想下皮搭在骨头上。
还是发黑、发紫的颜色。
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的脸。
“我一枪打中的聂程程的膝盖,还有一枪打中她身上,我看着她从山顶跳下去,你找过去只能找她粉身碎骨的尸体……”
“啪!”
红色的点瞄准了欧冽文的额头,十字心发出一枪,正中他的大脑。
“我杀了他!我打中他了!”
不远处,瞄准欧冽文的队员高兴的大喊一起来:“他炸死了我们的兄弟,他该死!”
“他该死!”
……
欧冽文死了。
他的额头流出一条细细的血,一直蜿蜒到他的喉咙,以及闫坤掐在他喉咙上的拇指。
欧冽文的死相并不好看,因为半张没了人形,极其恶心丑陋的脸。
狰狞、恐怖、令人作呕。
闫坤看着这样的欧冽文,他大脑接受信息慢了一秒。
“不……”
闫坤的声音哑了,哆哆嗦嗦地说:“不,你等一会……你、你等一会再死――!”
“欧冽文,你等一会再死啊――!”
“你这个坏小子,告诉我程程在哪儿!”
“坤哥!”
胡迪忽然过来,打断了几乎发狂的闫坤。
“坤哥……他死了。”
胡迪提醒了他一个事实――欧冽文身亡,知道聂程程下落的人死了。不仅如此,连奎天仇的下落也随着他的死亡不得而知了。
“坤哥……”
胡迪不忍心看闫坤现在的模样,他低着头,拖出了身体渐渐变冷的欧冽文,闫坤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过来。
“去找。”
胡迪回头看他:“什么?”
闫坤说:“去找,去找程程,她一定还活着。”
“……噢噢噢噢。”胡迪说:“我去组织搜救队,一定能找到嫂子的。”
聂程程确实是从山顶上跳下去的。
但是她不傻,她看见了旁边有一棵树,高耸入云的红杉树,她沿着树gān往山崖下爬。
聂程程小时候就调皮,在北京很少有机会体验农村,所以她和周淮安每次放假,都会去乡下住一两个月,算是体验农民生活。
东北乡下都是土地,不像南方那样丰饶富庶,乡田周围,不是山林,就是茂树。
上树掏鸟蛋,聂程程已经gān过无数次了。
尽管那树没有现在这个那么高,但是聂程程依然十分拿手。
山崖下面,还有悬崖。
再往前,就是邻海。
聂程程到了山腰,耳边làng声涛涛,她左右看了一下,朝树林里走去。
腿很疼。
被欧冽文打中的那一枪,子弹还留在膝盖里,可能是打到骨头了吧,聂程程感觉撕裂一般的疼。
不行,要忍着。
聂程程告诉自己,要忍着,就算断了一条腿,也要忍到闫坤找到她。
夜里,山林很安静,风涌在周围。
她能听见静谧的山林之中,潜伏着不一样的动静,在上演光彩不凡的剧qíng――
他们一定快来了。
血汩汩的流。
聂程程拖着一条血淋淋的腿林子里走,她疼的已经快麻木了,嘴唇也渐渐失去颜色,gān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