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舒撇嘴,憋出一句:“我又不是采花大盗。”
“嗯,我说错了。”姜淳渊说,唇角挑得很高,胸膛起伏。
想笑就笑,憋着不难受么?
攀舒哼哼,视线转动,身体一僵,一双手捉住安全带,倏地坐直。
姜淳渊微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容瞬间消失。
别墅院门外停着一辆奔驰,车窗下降,姜守恒坐在驾驶位上。
姜淳渊按下院门遥控,将车直直开进院子里,下了车,快步走到副座门旁,为攀舒拉开车门,牵她出来,开了密码大门,推她:“小舒,你先进屋歇着。”
攀舒乖乖进屋,反手扣上房门,飞快地来到客厅落地窗前,推开窗户,从咖啡色麻纱窗帘后面往外看。
姜淳渊返身出了院门,迅速按下遥控,闭后了铁艺大门。
姜守恒错愕,目瞪口呆。
“你把大门遥控换了,就是为了不让我进门?”
姜淳渊微眯着眼,淡淡道:“是的,不仅房子的门锁,车子的锁我也换了,姜董如果不满,可以把一切都收回去。”
儿子看着自己的目光像钢刀,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姜守恒呆了呆,涩声说:“淳渊,你妈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她得抑郁症不是因为我。”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了,我妈长眠地下,醒不过来了,我不想再揪着不放。”姜淳渊朝姜守恒bī近,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他:“姜董,小舒在我心里比你重要,请你明白。”
他转身,院门咔咔开了,又合上。
姜守恒呆滞,看着儿子森然决绝地将他关在门外。
“如芯,你害苦我了。”他喃喃失声。
姜淳渊没听到。
食材早就吩咐助理买了,姜淳渊进厨房,攀舒上楼,不沐浴,泡澡。
前一次过来心qíng不好,看到按摩浴缸没用,这些天医院里呆着,几次想起这个浴缸。
姜淳渊在w城租的那房子是三室,一间卧室一间画室一间书房,攀舒有一次看到电视广告,迷上按摩浴缸,反复叨念,姜淳渊憋不住,买了一个,把书房改装成浴室。
不过,那会儿,姜淳渊说她未成年,不宜过多使用按摩浴缸,卡着次数,一个月只准她用两次,还必须避开经期。
钟点工已经清洗消毒过浴缸,缸体洁白如雪,一侧嵌入式小柜里放着水溶xing浴油。
往浴缺里注满温度适宜的热水,倒入沐浴油,打开按摩开关,攀舒踏进浴缸,躺下。
气泡冲击着身体,肌ròu放松,经脉疏通。
泡澡出来,通体舒畅,攀舒大字形躺chuáng上一动不想动。
chuáng头柜上手机响,铃声悦耳。
那是姜淳渊刚替她换的手机,他嫌她的手机老旧,电池容量小,总是没电关机。
手机的电池容量为1470mah,以她的通话数量,一块电池用上三天没问题。
饶是如此,他还另给她配了两块备用电池。
攀舒翻了个身,懒洋洋拿起手机。
是郑谷雨。
“攀舒,听说你今天出院,怎么样?”
挺好的,不只新伤痊愈,连旧伤的疤痕也消除掉了,现在,周身皮肤光滑如玉,没有一点瑕疵。
攀舒坐了起来,歪靠到chuáng头上,说:“很好。”
“姜淳渊对你好吧?”郑谷雨问,问完了,自失一笑,道:“我这话多余。”
攀舒抿唇,笑容浅浅。
“明天要上班了吧?”
攀舒“嗯”了一声。
“上班好,虽说姜淳渊疼你,可是女人还是不能过于依赖男人,再多的qíng意也禁不起岁月的消磨,当激qíng褪色,有份工作,人格独立,经济从容,才是保障。”郑谷雨接着说。
感qíng难道不能一成不变吗?
攀舒呆了呆,手腕上的彩虹眼黑曜石手链有些刺眼。
那是在医院时,姜淳渊买来亲自给她戴上的,说能辟邪保平安。
郑谷雨又絮絮说她在财务部的qíng况。
攀舒心不在焉,手指来回抠着chuáng单上浅粉色的玉兰花。
“我原来以为姜董会命人为难我,谁知没有,看起来,他也不是非得要姜淳渊娶贺美娜,让贺美娜掌握中恒的财务,真是摸不透。”
姜守恒坚持的,也许只是不想姜淳渊娶自己。
娶别的女人,如郑谷雨,即便不是出身豪门,他也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