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不过一生凉_作者:顾盼若睐(62)

2017-01-05 顾盼若睐

  攀舒低头,扯起姜淳渊,跌跌撞撞往门外走。

  大雨倾盆,视线模糊。

  穿过雨幕上了车,周身衣衫湿透。

  卓树声挂上档,问道:“上哪里?”

  “等一下再走。”姜淳渊说,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条毛巾给攀舒擦脸擦头发。

  “我自己来。”攀舒把毛巾要了过去。

  嗓子嘶哑,脸上一点血色没有,眼神却很平静,没有半点qíng绪起伏。

  那个会跟他撒娇使xing子,活泼单纯的孩子,在刚才的巨大打击中回来,又很快消失,变回了分别六年时间后养成的刚毅坚qiáng的样子。

  说不出是喜是悲,姜淳渊在心中低叹了口气。

  把qíng况跟卓树声简单介绍了一下,掏出手机给老肖打电话。

  他按的免提通话。

  “那个犯人被打的事不简单,报导写出来了,排版印刷了,但是被总编压下了。”老肖叹道。

  “你了解到多少?受伤犯人有没有抢救过来?现在还在中心医院救治吗?”姜淳渊问。

  “手术成功,不过,转走了。”

  手术成功,也就是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攀舒紧捉着姜淳渊胳膊的手微松了松。

  老肖压低了声音:“淳渊,这件事不简单,与已无关,你不要过问了。”

  昨晚无关,这会儿不是了。

  “老肖,你在哪里?见个面,有些话想当面问你。”

  老肖直接带了他写的稿件给姜淳渊。

  采访内容并不全面。

  受伤病人是距l城15公里的青山监狱的犯人,据说,是以故意杀人罪被判的无期徒刑,代号01749,姓名不详,此次送医院急救,起因就是姜淳渊猜想的那般,监狱里面犯人斗殴被重伤。

  老肖说,看起来不像一般xing质的斗殴,而是像有人要置那犯人于死地。

  如果不是狱医坚持要送医院救治,也许,就那样死在监狱里面了。

  送走老肖,姜淳渊让卓树声开车回银河湾。

  雨更大了,廊前瀑布似的雨帘,走前敞着窗,客厅窗帘在风中漫卷,屋里气温有些低,雨声里,带了些许与世隔绝的清冷。

  姜淳渊进厨房。

  攀舒上楼,拿衣服进浴室。

  衣衫半gān半湿粘在身上,脱时拉起皮肤,很疼,像在剥皮。

  攀舒洗了澡下楼,姜淳渊恰从厨房端了三碗面出来。

  一个荷包蛋,几叶青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谁都没心qíng计较,拿起筷子,哧溜溜吃。

  攀舒吃得很快,鼻头沁出细细汗珠。

  姜淳渊抽出纸巾,帮她轻轻拭掉。

  卓树声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记得上学时,一班男生里你最受女生欢迎,却最冷qíng,对谁都不假辞色,我们都以为你要当和尚过一辈子了。”

  姜淳渊笑了笑。

  他那时也以为自己要孤身过一辈子的。

  那会儿,受母亲和父亲qíng变影响,他视感qíng和婚姻如洪水猛shòu,避之唯恐不及。

  热气腾腾的面条吃下,攀舒脸颊不再苍白。

  “想问什么?”她在沙发坐下,平静地看向卓树声。

  “案发经过,以及事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卓树声说。

  攀舒搓了搓手臂,回忆往事,浑身发冷。

  那天的前一晚,姜淳渊第一次吻了她,她在姜淳渊的chuáng上过了一夜,羞涩快乐,第二天起chuáng后不敢看姜淳渊,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回家了。

  在家里坐卧不宁,总想到对门去,又害羞,不知怎么面对姜淳渊,中午时,彭于飞打来电话,约她去学校,说有事跟她说。

  从小学起一直是同班同学,她跟彭于飞关系很好,彭于飞约她,她没多想就答应了。

  出门前,她给姜淳渊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去学校和彭于飞见面,又难抑羞涩兴奋,说晚上在月亮湖边等他。

  在校园一角,被彭于飞表白且拱了脖子,攀舒没说。

  她觉得羞耻。

  “我在月亮湖边一直等。”她说,看向姜淳渊,“你记不记得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回的?”

  姜淳渊当时回信息,说:“好,不见不散。”

  她一直等,没等到,给姜淳渊发信息,又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

  夜里十一点,她准备回去时,恶魔出现。

  心悸惊恐,攀舒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