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淳渊抿起嘴唇,蹙眉思索,说:“攀叔服刑六年,那人没动攀叔,怎么突然又要致他于死地?”
“因为之前你和攀舒没相逢,攀舒一个女孩子无所依仗,你不同,你有钱有势。”卓树声说,语毕先摇头,“不对,如果不是医院偶遇,攀舒也不知道她爸的去向,不会想去探监,父女俩根本不会见面。”
扑朔迷离,如乱麻,理不清。
“那人起了杀心,这次没害死我爸,会不会再次动手?”攀舒神经质地乱抓。
路虎自动上锁了,防盗警报声嘀嘀嘀尖声叫。
“我再走一趟蒋谊老家,兴许能问到一些有用qíng报。”卓树声说,按下遥控,上车。
“我跟你一起去。”攀舒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卓树声看姜淳渊:“你走得开吗?”
让他带着姜淳渊的心肝宝贝走,不敢,万一路上晕倒了什么的,担不起责任。
姜淳渊按着车门,打电话到医院。
姜守恒病qíng稳定,jīng神很好。
收了手机,他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快步返回屋里,不一会儿出来,手里提了一个行李箱,一个食物袋。
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食物袋提进后座。
水果、饮料、零食,很周全。
卓树声扭头看了一眼,掏手机拍照。
“你gān嘛?”攀舒问。
“发到同学圈,让大家见识一下当年的高冷王子做奶爸的样子。”
攀舒低头,脸颊微红。
姜淳渊不以为意,耸了耸肩,“开车吧,抓紧时间。”
“行,我抓紧时间。”卓树声挂上档,踩下油门。
汽车飞一样冲了出去。
攀舒不备,往前扑,姜淳渊飞快伸臂捞住她。
“慢点。”他喝道。
“娇气。”卓树声笑,车速降了下来。
又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玻璃上贴了黑色贴膜,泥垢沾附,车内昏暗不明,被冷不防作弄了那么一下,攀舒微微有些胸闷yù呕。
“不舒服?要不要喝口水?”姜淳渊拿起矿泉水柔声问。
才吃过饭,攀舒摇头。
“要不开窗透透气吧。”姜淳渊按下车窗。
路口,红绿灯,车停着,窗外路旁一人和他们打了照面,大声叫起来。
“攀舒,你要去哪里?w城的车,你要去w城吗?捎上我行不行?”
一天一变样,李小jú跟上回碰面相比,又大是不同。
头发染了枣红颜色,烫了卷发,穿了一件紧身旗袍,大红底色,金丝线穿珠,身材凹凸有致,波涛汹涌。
蒋谊的老家在w城东面十多公里一个乡下村庄,她们从l城出发,穿过w城才到蒋谊家,顺路。
攀舒不想捎她,才想摇头,卓树声已笑道:“顺路,上车吧。”
弯腰过去,拉开副座车门。
“太好了,谢谢你!”李小jú喜气洋洋上车。
攀舒这才看到,她手里很奇怪地没带行李,而是抱着一盆俗称浮叶慈的花。
这种花并不多见,更不会在花市出现。
攀舒倒是见过,许多年以前,初三时,学校组织去南阳秋游,进了山,女同学采花折柳,男同学各种装酷表示不屑,独彭于飞折了一枝浮叶慈,羞涩地偷偷塞到她手里。
她莫名奇妙,拿着那朵野花愣神。
有女同学看到她手里的花,嗤笑,说她放着漂亮的各种花不摘,倒摘丑巴巴的不知名的,当时她听了得刺耳,反唇相讥道:“虽然是不知名,但却是独一无二的,这就够了。”
那时没在意,此时回想,那一天,彭于飞一整天都像是醉酒状态,脸颊绯红,一双眼睛晶亮晶亮。
原来那时候,他就喜欢自己了。
攀舒盯着花出神。
“这是彭于飞最喜欢的花。”李小jú侧头看她,得意地挑眉,“很少见,很难找得到,我费了很多工夫才找到的,移植了,给他送去。”
上一次见面,她还在劝自己珍惜彭于飞,没几日,就光明正大撬起墙角。
幸而不是自己的墙。
攀舒揉了揉额角,淡笑了一声,不接话。
“彭于飞,这名字有点熟悉。”卓树声侧目。
他明明知道的,攀舒不解,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卓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