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不过一生凉_作者:顾盼若睐(80)

2017-01-05 顾盼若睐

  左如芯留下遗书,将她名下所有财产馈赠给贺美娜,中恒董事赵兴杰发难要求增持小股东股份,姜家失去对中恒的控制权,姜淳渊为了保住中恒,只能跟贺美娜结婚。

  “我不相信。”攀舒摇头,冲过去,尖声喊:“告诉我实话,我要听实话,我不要被蒙在鼓里。”

  “这就是实话。”陆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你可以上网看,中恒已经公布了。”

  怎么可能呢?

  她不看。

  攀舒捧着头,拼命摇头。

  不!不可能!姜淳渊不可能再抛弃她一次。

  灯光刺目,满眼都是泪。

  攀舒进厨房。

  蒸笼盖子打开,热汽氤氲。

  虽是保温几个小时,味道还不错。

  攀舒一样一样往外端。

  萝卜小排汤,清蒸huáng花鱼,gān熏鸭ròu……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淳渊哥哥,快过来,你先吃着,我另炒个青菜。”她朝姜淳渊招手,撅嘴,说:“青菜搁一段时间变huáng了,不能吃。”

  笑得欢快,眼睛半眯着,像月牙儿。

  面前是万丈深渊,她被踩踏被推搡,幸福崩塌,她不愿意接受,拼命催眠自己。

  姜淳渊没走过去,直直站着,满眼悲哀,无言地看着她。

  隔着不到十步的距离,却如隔着崇山峻岭。

  挂钟嘀嗒响着,忽然,当当当……一声接一声敲响。

  十一点整。

  姜淳渊抬着看,面色遽变。

  “小舒,我得走了,我跟贺美娜约好的,晚上要陪她。”

  他往外走,高挑的身影在地上拖曳过。

  “不准走。”攀舒尖叫,朝他扑过去。

  姜淳渊侧身往一边躲,撞上博古架。

  哗啦啦,震耳yù聋的响动,博古架剧烈摇晃,玉瓶、瓷器、鎏金樽、楠木小屏风等物像大山坍塌掉落。

  “我不给你走。”攀舒发疯似地撕扯捶打抓挠,尖叫哭喊:“你自己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就算中恒被贺家吞了,咱们俩要当乞丐,你也不能离开我……”

  大脑一片空白,没有理智。

  整个人被掏空,五脏六腑,乃至思维,甚至生命体征都不复存在。

  就在刚才,他还那么深qíng地亲吻她,挑-逗爱抚她。

  火热地说着想要得到她的话。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六年前抛弃了她,重逢后,是他上赶着追她,一遍遍表示要弥补,要对她好的。

  姜淳渊静静站着,任她打。

  他被她抓着,狠狠将撞向博古架,被她接连不断的拳头捶打胸膛,衬衣扣子全部撕开了,温润的胸膛有青有紫,有血红的指甲抓痕。

  攀舒打累了,住了手,跌坐地上,蜷缩成一团,撕心裂肺,不住地哭。

  房门被拉开,风chuī进来,在屋里打旋。

  姜淳渊一只脚迈出来,迟疑着停下。

  攀舒满怀期盼,流泪看着他的背影。

  影子移动。

  姜淳渊往外走。

  攀舒坐在废墟里,茫然地,目无焦距看着。

  砰一声响,他关上门,走了。

  攀舒尖叫,推博古架,掀茶几,踢沙发,扫扔餐桌上的盘碗。

  竭嘶底里,发癫发狂。

  灯光明亮,心却一片暗黑,坠入无底的漆黑的深渊,痛苦密不透风。

  砸无可砸,攀舒蜷着身子,在碎瓷汤水里坐下。

  身边,她花了一下午时间,jīng心做出来的食物已看不出本来面貌,像发着恶臭的蛆虫。

  有汽车开进院子大门,雪亮的灯光透过窗玻璃照进大厅。

  攀舒从地上跳起来,被推到审判台上,傻呆呆站着。

  大门推开。

  来人脸上严肃忧伤,略带无可奈何,又或许有别的,眼睛漆黑、深邃,不再有嘻笑和不羁。

  是陆宏。

  姜淳渊真的不回头了,攀舒意识涣散,彻底崩溃。

  “傻子,不过回到六年前,有什么所谓!”陆宏笑,走上前,揉她头发。

  不一样的。

  攀舒捂着脸,咬着嘴唇,泪眼婆娑看他。

  “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怎么样?”陆宏柔声说。

  脚下遍布碎片,荒芜的废墟。

  攀舒茫然四顾,视线飘向楼梯。

  木质楼梯厚重沉稳,楼梯上面,二楼,有姜淳渊jīng心为她装饰的房间,柜子里,有他为她购置的数不清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