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沉稳有力地扣了几下,随后被拉开,姜淳渊和卓树声回来了。
姜淳渊冲郑谷雨微颌首打招呼,接着看向攀舒,那双漆黑的眼眸泛动着各种复杂的qíng绪。
攀舒无力地笑了笑,说:“说吧,我承受得住。”
“蒋谊口中那个他,可能是彭于飞。”姜淳渊沉声说。
奶茶店老板说,三年,蒋谊死前三年除了寒暑假和节假日,每天晚上都去奶茶店。
她说,蒋谊是是开车来去的。
有一次,下雪,她听到蒋谊接电话,听起来,是电话那头的人叮嘱他下雪开车慢一点,蒋谊嗯嗯应好,看身体姿态语言,颇为谦卑,电话那头的,似乎是他上司。
“我们想,蒋谊那个时间点出现,也许跟我一样,是去接人,接一个和你一样上晚自习的学生。”姜淳渊说,“后来,我们描述了一下彭于飞的样子,老板说,确实见过这么一个人上了蒋谊的车。”
知道彭于飞喜欢攀舒,再来想蒋谊为什么等在这个奶茶店就可以理解了。
攀舒每天晚上在对面电线杆和姜淳渊会合,彭于飞喜欢她,悄悄跟在后面,因为不想蒋谊出现被攀舒发觉,于是让他把车停在远离校门的奶茶店门外,在奶茶店里等他。
“告诉我前因。”郑谷雨cha嘴。
卓树声打开电脑,把蒋谊的博客打开给郑谷雨看,又把了解到的qíng况详细说了。
“果然,我就猜彭于飞跟攀舒出事有关。”郑谷雨低叫。
北风猛烈,路边树木不停晃动。
攀舒有些头晕。
蒋谊日志里说。
“他是不是后悔了,来bī我去自首说真相还那女孩清白。”
“他虽然比我小,可是比我高了十公分,我打不过他。”
彭于飞比蒋谊小。
彭于飞很高,六年前也一米八几接近一米九,比蒋谊高了足有十公分。
证据准确无误指向彭于飞。
攀舒眼前浮起高中时期彭于飞的脸。
眉眼微有青涩,笑容腼腆,眼睛漆黑纯粹。
忽而,那张脸变了,头发蓬乱,眼窝深陷,眼眶乌青,胡子拉茬,皮肤黝黑。
“攀舒,我找了你好多年。”他又哭又笑看着她,像个神经错乱的病人。
攀舒双手胡乱抓,指甲滑过车门漆面,哒地一声,中指指甲断了。
如果彭于飞是那个幕后人,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在她被诬□□后,非得bī蒋谊到警局坦白了。
他喜欢她,不想她沾上恶名。
她出事到离开w城那段时间里,彭于飞没来找过她。
因为那时,他被他父亲软禁了,没有自由。
幕后策划一切的是彭中民。
那些闲言碎语谩骂侮rǔ,是为了bī她离乡,使她以后和彭于飞不会碰面。
彭于飞那么腼腆内向,说话都脸红的人,难以想像,居然会因为求爱不成,而唆使蒋谊qiáng-jian自己。
杀蒋谊的是彭于飞吗?
她爸没杀蒋谊却被定罪,彭中民捂住消息不外泄是为了什么?
怕彭于飞知道了去自首?
那个作伪证说听到她和蒋谊jiāo易的路人,是彭中民安排的吗?
攀舒双手掐着椅座,无意识地,来回扭动。
耳边,姜淳渊和卓树声郑谷雨分析着案qíng,低低说着话,攀舒耳膜里嗡嗡响。
郑谷雨拉开车门下车,车门砰一声关上。
攀舒迷糊中清醒过来,下意识问:“谷雨姐去gān什么?”
“去彭家打探消息。”姜淳渊说,把攀舒搂进怀里,手指揉按她额头,“别想那么多了,彭于飞要是真杀了人,就该伏法。”
“他……”攀舒有些无力,艰难地筹措说词:“他应该不是有意逃避责任。”
“不管如何,因为他,攀叔无辜坐了六年牢。”姜淳渊面色平静,语气温和,手指却略微用了力。
吃醋了!
攀舒沉默,半晌,说:“我对他没那意思,只是觉得有些悲伤,他还那么年轻。”
年轻不是犯错的借口。
姜淳渊憋着一口气,想发火,不能发。
女朋友比自己小了太多,qíng敌当前也得装大度,不容易。
攀舒憋了一句话出来,又陷入凝思中。
姜淳渊无奈,专注看车外,一二三四五数车旁大树有几个枝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