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母语,抱歉。”她不卑不亢和气地说。
……
jiāo涉进行时,正中间位置最优越的一桌,有人笑起来,“阿辞快看,那个妞好漂亮,光彩照人的小脸蛋,身材……Wow!”何辞眼皮不怎么乐意地动作,望过去,又熟视无睹地收回来,继续切盘子里的牛排。
“嘿!你半年没jiāo女朋友了,我们都觉得这十分不正常。”
“外面有八卦,说你那方面不行,不碰人家甚至连手都讨厌牵,搞得小女孩们神魂颠倒含恨地跟你说分手。”
“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何辞吃掉最后一口牛排,餐具顺手一搁,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眼睛向下望着几个人,雍容地说:“没有。”
“喏,你看那边被骂的。”一个男生指到宁檬那里,“英雄救美,去吗?”
何辞漫不经心地笑了,“被骂几句怎么了?又不是我老婆。”
“呵!要是你老婆呢?”
“是我老婆?”
短暂地睨了会儿那里,何辞用舌尖触着虎牙,慢悠悠抬手指过去,霸道开口,“――gān掉他们。”
“嚯!”
几个人乐了,这家伙一向如此。
正贫着,他们忽然看见话题中的何辞站了起来,脸色沉下来,作势要走过去。“阿辞,怎么又过去了?”有人忍不住笑问。
何辞盯住那边,蔑视地说:“牵扯到民族问题了。”那一桌子人正不屑地商讨中文到底有多么难听,渐渐矛盾便指向了像宁檬一样打工的中国留学生。
“真是一个贫穷的国家,贫穷的人呢!”他们嗤笑。
宁檬眉毛都挑起来,准备义正辞严地掀桌子了。她陪好友一起过来做工,虽然生活富足,却也知道在异国他乡有怎样一群为了梦想挣扎的同胞,就如她的朋友。
“Lemon!”
忽然,餐厅的经理瞪过来,提醒她息事宁人。
更加不能忍了,她深呼吸,将教养暂且搁到一边,预备言辞犀利地反驳他们。
须臾,一只半掩在白衬衫下的手臂就横了过来,袖口仍然是整齐地卷起三折。宁檬愣神的工夫,已经被他不轻不重地拨到一边。
正中桌子的公子哥们见状也一股脑站了起来。
“同胞……”她感激道,这一刻,感觉到来自祖国的暖意。
何辞将双臂撑在桌面,居高临下,目光扫过去,转而便冷静地盯住分量最重这人的眼睛,坚决而确定地说:“I don’t like what you said.”
老美被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弄得一个晃神,yù开口。
何辞更快地从皮夹里抽出数十张最大面值的纸票按在桌面上,他手指敲了敲,扯动嘴角笑,再次用纯正的伦敦音俯视着回复道,“这里是中国人请你的午餐,小费足够。”
讲完,他慢悠悠抬起身。
从这个角度,宁檬凝视到他的侧颜,骨相真好,嘴唇也这么xing感。不由自主,她的心跳快了那么两三下。
“还愣着gān什么?”何辞开口了,这是在跟她说,并不理会后面反应过来开口叽歪的老美。
“嗯?”
“还想继续在这里做?”他说着,自顾往外走,“随你。”
“不做,我才不做。”
宁檬一瞬回神,将围裙一解,顺手又去解好友白芒的,“亲爱,我们再去找别的工作好不好?”
白芒腼腆点头,将俩人的围裙递还给了经理,便跟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Lemon!你们的工钱不想要了吗?”经理在门口压低声音问。
她一个停步,自己倒无所谓,便询问地看白芒,如果好友要,那就想办法讨回来。白芒非常肯定地说:“No!”
宁檬笑了,阳光明媚地向后边摆了摆手。呐!再见了。
她准备去跟同胞说声谢谢,于是拉着白芒快跑了两步找了半天,只在路边发现一辆破旧到快要报废的小Polo。
“那是不是?”
“是。”
宁檬从挡风玻璃看清了这张有辨识度的脸,车子已经发动,她急忙斜过去挡了一下,何辞急刹车。
“同胞,谢谢啊!”宁檬趁着他摇下半截车窗的空档,弯腰贴在玻璃上,态度诚恳,仿佛早就不记得曾把他放到不是好人的一类。知恩图报,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她想。
“上车。”何辞继续发动车子,想也没想地说。
“上车?”
“听不懂?”
“……”
感恩的小火苗“嗖”灭了一半,她挤进狭小的空间,非常有教养地没有抱怨小破车内灼热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