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野从这堆百分之九十的废话中抓取了最为紧要的线索:“等等,你先把坐标发我,他等你的话你帮忙拖延一下时间。”
“哦,好好好,那什么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啊!能不能,能不能……”
慕野知道他想说什么,否则也不会给他通风报信。
他跳上车,冷声道:“看乔涵的qíng况。”
张天宇给慕野发了坐标之后,反手就给吴厉打去了电话,他这人谎话说多了,编起来贼顺溜了。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堵绕城高速上了,好像前面出了事故。”
“要多久能到?”
“估计就几个小时吧,你他/妈可一定要等我啊,老子要亲自动手解恨,不劳烦你帮忙,不等我的是孙子!”
吴厉一默,腔调怪异的说:“那就等你一个半小时吧。”
“啊?喂!万一我赶不到怎么办?靠靠靠你多等我一会儿会死啊!”
吴厉却没答言,直接挂了电话。
张天宇顿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踩油门和通知慕野时间限定,哀嚎着要被吴厉拖着陪葬了。
***
张天宇发来的坐标,也是在南郊,离这里有点儿路程。但令人感到棘手的是,那是一片早几年就规划出来的拆迁区域,大片的居民楼早就废弃了,为了bī迫一些钉子户离开,那片地儿的路都已经破坏掉了,除了施工车辆,其他轿车什么的根本进不去!
但后来好像闹出了人命,公司接受调查又被牵连出一堆黑账,顶头老总入狱,这项拆迁工程也就暂停了,一直搁置到现在。
慕野带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面跑,拆迁区域非常大,以前的居民楼又格外密集,排列杂乱,光是找某一栋单元楼,就极其费时。
眼看着一个半小时快到了,慕野心急如焚,恰时张天宇赶到。
“慕少,这边这边跟我走。”
他只来过这里一次,是吴厉带他来的,但早就忘记是因为什么事儿了,反正他没放在心上,只知道那栋房子是吴厉跟他妈妈以前居住的,后来接回吴家后,就没人住了。
但吴厉每年都会来,就只是坐会儿,然后就走了。
漆黑的房间里,吴厉从腐朽的抽屉里摸出一根年久的蜡烛,点燃了放在chuáng头,照亮这狭小的区域。
昏暗的烛光下,映衬的这瘦骨嶙峋的人格外狰狞,面色yīn冷似厉鬼,尤其是他露齿笑的时候,令人毛骨悚然。
“张天宇是我的好哥们,我太了解他墙头糙的xing格了。”吴厉漫不经心的抽出那把小手术刀,放在微弱的烛火上烧:“吴家的产业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本来也不是我的。但张天宇还是很重视他们家族产业的,要是被牵连,那二世祖的日子就到头了。”
乔涵神色紧绷:“你不是说要等他来的吗?”张天宇至少是个正常人,还很怂,他比吴厉要安全。
“等啊,一个半小时吧。”吴厉看了眼手机,幽蓝的光线在他的皮肤上反she出诡异:“还剩十二分钟。”
已经能隐约听到安静的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了。
乔涵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张天宇来,他就有把握说服那怂货。
但下一秒,指尖的灼烫让他的心都颤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吴厉,厉声道:“你gān什么!”
吴厉将手术刀在火上又稍微烤了一下:“但我不准备等他来了,谁知道他带了多少人呢。”
“你他/妈敢动我的手我要你这辈子都残疾!”乔涵剧烈挣扎起来,双手却被绑在chuáng脚:吴厉用膝盖压住他的胳膊,将他紧紧握成拳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乔涵是真的慌了,没有什么比他的手更为重要。他是个画家,是要靠这双手创作出优秀作品,是要在艺术界名留青史的人!甚至寒冷的冬天,他都因为很好的养护这双手,二十六年来从没有裂过口。
他从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手伤落下残疾怎么办!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仅为半厘米的浅伤,可现在他要面对的,却是将毁了他人生的疯子!
“吴厉!你不要冲动,我……啊――!”
一声惨叫,狠狠撞击在慕野的心头,隔着几层楼的距离,他狂奔着冲了上去。
张天宇心惊胆战的指着一扇防盗铁门:“就,就是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