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有点紧张。
门内传来声不耐烦的回应，“谁啊?”
“是我，顾少爷。”金秘书回答道。
顾煜的声音更加烦躁了，“金叔，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说。”
严律抬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小别墅，这个‘要睡了’的人习惯开着灯睡觉吗?
“顾少爷，能给我五分钟吗?就5分钟。”
“…草，都跟我爸说了没大事别烦我，我开始计时了啊。”
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啪嗒声由远及近地响起，隔着一扇门，严律都能想象到这位贵公子现在是怎么个暴躁模样。
门开了，顾煜懒洋洋地侧倚在门旁，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正拿着浴巾搓头发，而他身上只随意地围了件浴袍，严律微微低头，便看到了他身上紧实的八块腹肌。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下看，顾煜警觉地往上扯了扯浴袍，“我操，你往哪看呢!”
夜色太暗，严律又带了顶帽子，所以顾煜一时没有认出他来。
严律抬起头，挑挑眉，“surprise。”
他还没说完‘surprise’的尾音，顾煜就惊悚地啪一声关上了门。
留下在寒风中萧瑟的严律和秘书两人面面相觑。
严律：…看来顾煜这次认出他是谁了。
“顾少爷是不是太激动了?”金秘书不确定地问道。
“看上去激动得心脏病都快要犯了。”严律客气地回答道。
“……”
三分钟后，大门再次打开了，看到顾煜时，金秘书倒吸一口冷气，而严律则愣住了——
不过是短短三分钟，这位顾少爷已然换好了全套衣服，休闲风的格子西装外套，简约白色内衫，垂到胸前的暗黑色钥匙挂坠，笔挺的深灰色长裤，他还颇有心机地露出精致的脚踝。
骚包。
但是好看得犯规。
顾煜究竟是如何在三分钟内换好一套衣服并且还吹了头发做了发型的，这实在是个谜。
“你这是…要出门走秀呢?”
“我这是待人接客的基本礼仪，你怎么在这里?”
…待人接客?那金秘书是不算人还是不算客，严律瞥了眼目瞪口呆的金秘书。
金秘书：…开眼了开眼了，顾少爷参加晚宴也没有这么隆重。
“顾少爷，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顾总给您请来的辅导老师，也是一中的年级第一，看样子，你们已经认识了?”
“我爸?他认识严律?”
金秘书微微一笑，“严同学是中考状元，顾总是知道他的，顾总呢，怕你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了，就请严同学过来住，正好严同学还可以帮忙辅导你的功课。”
顾煜先是怔住了，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严律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胸膛在起伏着，他慢慢地捂住心口，蹲了下去。
金秘书脸色瞬间大变，“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被我爸给气的，我跟他说了我就喜欢一个人住……”
严律：“……”
可他清楚地看到，顾煜好像在偷偷地傻笑，是他看的角度有问题吗?
顾煜话还没说完，严律立刻接上，“…那我就先走了。”
顾煜的音量顿时拔高了一阶，“…但是我绝对不能拒绝我爸的一番苦心!就算多了一个人屋里挤了一点也没有所谓!”
严律：“……”呵，矫情。
进屋后，严律才发现这间别墅虽然大，却空荡荡地没有一点人气，而且顾煜将所有屋子的灯都打开了，伪装出一片繁华的热闹来。
进到里头，电视机调到了最大声，放着他根本不爱看的综艺，但因为里头有聒噪的欢声笑语，所以多少能驱赶些房里的冷清寂寞感。
从这间房子整体深灰色的装潢，再到墙壁上色彩沉重的装饰画，他都能看出顾煜的内心可能并没有他表面上那般肆意潇洒。
莫名的…有些心疼。
他侧眸看向顾煜，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顾煜一怔，随手关上了正在大吼大叫的电视机，“初中时就住在这了。”
严律皱眉，“那不是很远吗?”
顾煜愣住了，“你原来…你知道我是哪所初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