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硬起心肠说:“是的,你做得出那样的事,就应该想到过后果。”
顾云天只想说自己是冤枉的,可细节却一点都不记得了。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真对弱语做了那样禽shòu不如的事吗?他明明当她是妹妹,又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呢?既使酒后失德也不会,更何况他那天根本就没有喝酒。
唯一有一种可能,他被下药了……
想到这个,他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会是那样吗?
“这事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舒曼恩想起弱语,又想起莫语兰,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叫她离开顾云天。说她那样呆在他身边不是爱他,而是害他。
人总是要有孤绝的勇气,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实在不想再夹在顾云天和他奶奶中间了,她累了。
“云天,我们之间就这样算了吧。”
虽然放手很难,但有时还是要学会放手。
放手不是末日,或许是另一种别样的明朗。
对于舒曼恩的坚持,顾云天还是妥协了,但有些事,他想找一个人问明白。
莫语兰想不到顾云天会去找她。
她当时又惊又喜,笑着叫芳姨去泡茶,然后又领着顾云天去沙发上坐。
顾云天从进门就一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坐到沙发上,他才沉闷地开口,而且说的话单刀直入,不带一点儿拐弯抹角。
“这件事是你gān的对不对?”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在这个家里最不愿意见到他跟舒曼恩在一起的人就是他奶奶。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曼恩怎么会跟他提出离婚呢?
老太太乍一听到这句话,神然微变,难道是弱语的事云天已经知道了?但默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孙儿说的什么事,奶奶不明白。”
此刻她要明白装糊涂,一问三不知并是利器。
顾云天冷笑,知道这人一定会装傻,但他不信她。
他口气不善地说:“是你bī走曼恩的吧。以前你bī走我母亲,现在又故技重施bī走曼恩……现在如你所愿,我跟曼恩离婚了,是不是正合你意?”
“你跟曼恩离婚了。”莫语兰眉梢眼角俱是笑,但脸上却一点儿都没有表露出来。没想到那孩子这么听话,早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就该早点求她了,这事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莫语兰的神qíng落到顾云天眼里,他真觉讽刺。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子做?你看不上眼的人都要赶尽杀绝吗?她们可都是我爱的人啊。你赶走我母亲,我无权过问,可曼恩是我的人,你凭什么那样做?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顾云天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他会窒息的。
莫语兰有些急了,她拉住顾云天的手,哀求道:“孩子,我可都是为你好。我是你奶奶,难道我会害你吗?”
顾云天眼神冷冷地盯着莫语兰,“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害我妈妈,就是在害我。你害曼恩的同时,也是在害我。”
他狠狠地挣开莫语兰的手,大踏步向门口走去。
莫语兰一时没站稳,被顾云天甩出去的力道震翻在地。
芳姨见状,赶紧跑了过来去搀语兰,“老太太,你这……又是何必呢。”
莫语兰愣愣地说:“难道是我做错了?”却又莫得恍过神,神qíng坚决,“不,我没有做错,我们顾家不能没有后,舒曼恩决不能做我的孙媳妇。”
芳姨无奈地在边上摇摇头,心想,这又是何必呢,哎!
顾云天从老宅搬了出来,搬到市里去住了。那个没有曼恩在的老宅,对他而言,住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市区家里的墙壁上还挂着他跟舒曼恩的结婚照,茶几上也有,chuáng头柜上也有,就连书架上都有。
他记起曼恩以前说过,她喜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老宅,她喜欢跟他两个人一起过日子。
那时多么甜蜜,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过下去,却不曾想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曼恩……”他靠在沙发上,闲闲地闭上眼,有无色透明液体从眼角滑落。
一个人的日子太寂寞了,他孤寂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个人走进他的世界,可又离开了。
与其不能长久,还不如不曾来过。